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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时总是被可怕的孤单吞噬,所以我习惯奔跑。那时并不怎么出门,总是将自己关在家里,把卧室的窗帘拉上,密不透风的那一种,然后打开电脑和冷气,看那些冰冷的文字,这让我想起了《坠入天堂》中的临泽和他浴缸里的鱼,他说它们很孤单,他说它们要去远方。

妈妈离开的那天,我出人意料的平静,没想那么多对与不对,我理解她,她是一个骄傲到不会低头的人,我无法想象她卑微到尘埃里去的样子,因为我不曾见过。

想起了你的笑容,想起了那天,你抱着那只玩具熊,它在微笑,我却看到你眼底布满了失望。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抄我的备考资料,我没有说话,怕声音太过哽咽。

听说站在舞台上是看不见台下的,因为灯光太亮,所以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到我。

初到那是租住的屋子时,是一阵欣喜,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虽然只能称得上是生存空间,可毕竟可以遮风挡雨。虽然这么想,但是一切都收拾停当只剩下阳光和我的时候……我笑了,笑自己傻傻的抛开一切来了这里,自己选择的路,我走已没有了后退的资格。何况又不是每一件事都有原因,那时我只想到了逃离。

还记得来之前那个暑假,家人都在忙转学的事,送礼不停、电话不断。相比之下我倒是镇静,该吃吃该睡睡,只是并不出门,也不说多余的话。每天都打开电脑看些干巴巴的文艺电影和粗俗的港台喜剧,并不喜欢,甚至厌恶,只为搏自己一笑,因为并没有勇气出去走走。

我并不后悔来了这里,因为我遇见了你。我仅仅几天的时间就看出了女生们的圈子,可我无法融入,更不想融入。我还是找到了朋友,和我一样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女生。她的皮肤有些微微病态的苍白,总是吃一些模样奇怪的药片,我戏谑的说她公主病,她只淡淡的笑笑,并不反驳。初次见她她坐在后排了座位,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安静的看着,纤细修长的四肢被宽大的校服包裹着,有一种苍白的美丽。我开始以为她是柔弱的,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总会适时地露出她自我保护的刺,提醒别人她并不好欺负,但是多数时候她是安静的。我理解她,她被生活磨砺的坚硬了,我们都一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套上了伪装,彼此交谈时好像心中某处拥有了共鸣,有些是不言而喻。

我不再喜欢在我阴暗的卧室里整天整天的消磨时光了,记得那时每天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床上,并且一直把手机当做MP3用,并且没有设置铃声,不仅因为它既没人打电话又没人发短信,更因为我不喜欢静谧之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凌乱的床上堆着杂志、衣服、耳机、小说不整理,累了就和它们睡在一起,平分那张小小的床。

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像是被阳光浸泡过一样,干净的没一点杂质。就是深入接触你也不会觉得你身上又难以愈合的疤。我记得的你,笑容像是染向日葵色头发的菲儿的杞子一样,一样小麦色的皮肤,不同的是你的眼眸更加清澈,不似他蒙上了悲伤的阴霾看上去像是变了质的火焰。我总是喜欢用向日葵形容你,你像生活在宫崎骏的童话里一样,画面干净,故事唯美。

剩下的几天里我无数次想要踏上沥青被太阳晒得融化微微下陷的跑道,但是我始终没有,我怕自己因为这种感觉不忍离开。从未觉得一年如此短暂,最后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阳光那么美,却深知时间所剩无几。最后的离别没有煽情没有告别,只是往常一样下课,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一切都像一个没做完的梦,甚至还没来得及告别。

离开那天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看见的一切都像是被曝了光,我只记得有人将我的回忆都打包装上了车,而我不曾回去过。上了车,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索性闭上了眼,眼前却是挥之不去的你的笑脸和志愿表上你工整的字迹。小子,我从未想过我对你会有不舍,我拖着对你厚重的眷恋,渐行渐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雨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睁开眼。哦,下雨了。

整个夏天都沐浴在汗水和阳光里,我走了,下雨了,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又过去了一年,我不后悔,失去你清澈的笑容要比见证它变质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