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过高中,又匆匆走进大学,然后在五花八门的人群中末尾自己的大先生活。
  高中时,日日夜夜想的是大学,盼望自己未来的大学有多么神圣,宛如沉淀在湖底的鹅卵石,展现出地道的美丽,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引人入胜地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异乎寻常的世界,而当我们真的亲身走进大学时,才彻悟,自己念念不忘的大学并不像那些宣传册上描写得美轮美奂。对大学的神往在自己踏进大学的那一刻,灰飞烟灭,只是留下一层淡淡的记忆,遗留在自己青涩的青春里,如一圈圈涟漪,荡漾开了,然后在一个莫名的中央消逝殆尽,而那些记忆的尸骸,也在岁月的冲刷下,残损,只剩下断壁残垣,憔悴地看着年轻的自己,流下煽情的泪。
  刚进大学的几天,心中压制着难以排遣的落寞与无法,理想与理想之间的落差,如一条深邃的沟壑,烙印在自己的胸口,让人隐隐作痛。我等候的大学,有偌大的操场,有青翠的草地,有翠绿矮小的法国梧桐,有缠绵悱恻的校园爱情,而这些画面在心中编制了好多年,却在我走进大学后,匆匆忙忙地破灭了,大学里有操场,只不过它比我想象中小了点,让人难以启齿,大学里也有草地,只不过它并不是地道的绿色,模模糊糊中带有那一抹昏暗的枯黄,大学里照旧有矮小的法国梧桐,只是我看到它的时分,它曾经毫无生气地散落了满地的半老徐娘,昭示着南方的秋天来了,气温正在以一种史无前例的速度向下滑落,最后在零度的时分,凝结一切原本生动的生命。
  在大学的前几天是最复杂的,亢奋和丧失纠缠在一同,然后酝酿成丝丝缕缕的忧伤,而到了最后,心却出奇的安静。不论湖面上卷起多大的汹涌波涛,湖底总是惊涛骇浪的,以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表现出如今的自己,曾经不再那么在乎,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不再那么牵肠挂肚,心如止水便在我单薄的生命里显显露来。
  接上去的大先生活,便被一种莫明其妙的忙碌所取代,每天都是焦头烂额地回到宿舍,然后以一种潇洒的姿态躺在自己的床上,口中念念有词,莫过于埋怨自己的大学为何如此忙碌不堪,为何还照旧如高中般紧凑,完全用跑步来替代可以用悠闲踱步的时机。这样的生活就是我念念不忘的吗?是吗?我不知道。
  大学总是有那么多莫明其妙,总是有那么多隐晦的事情,譬如为什么我的大学没有军训,为什么我的大学必需很早起床去做早操,为什么我的大学为了改名,会兴师动众地让一切先生进入全城警戒。太多为什么萦绕在自己复杂的大脑里,然后蜕变成复杂的想法,有些事本没有必要追根究底,只是一时的猎奇心驱使着我们,让我们情不自禁地想要知道。那些纠结的为什么不时都在,不离不弃。我的生活照旧很忙碌,忙着社团活动,忙着专业课的学习,忙着和自己心爱的女生谈情说爱,有时分忙得夜不归宿,有时分忙的半夜还在挑灯夜战,有时分忙得顾不上吃饭喝水,五花八门的忙便会聚成我空虚的大先生活,即使每天一回宿舍便是怨天尤人,或是万马齐喑地躺在狭窄的床上,昏昏欲睡。
  很多时分,我都在思索那个耳熟能详的话题,那个我熟稔的职业——作家,他人都说如今的文艺青年不值钱,而我也切身体会到这条路,那么坎坷,那么迂回,似乎又是通往另一个深邃黑色深渊的小道,两旁驻足着好多冷眼旁观的人,或讪笑,或嘲讽,或揶揄,我知道这条路会很艰辛,但至少这是我的理想,他陪伴了我好多年,而我们也不时很暧昧,形影不离地纠缠在对方的身边,似乎分开了,我的生命就会沉沦,演化为无所作为,我多么想在大学便完成我热忱多年的理想,成为一个被大家所认可的作家,大学原本就是一个莫明其妙的中央,那么我就可以莫明其妙地完本钱人的理想,倘若有一天,我走进大街,就会看到他人对自己评头论足,然后惊惶地说:“哇塞,那个不是某某某吗?”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在我脑子里浮过,然后又无情地破灭。
高中,念念不忘;大学,新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