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月,福建炎热,艾艾在古楼前拍照,着一身长裙,花格打底,披一袭衣襟,风吹过来,扬起她的刘海,以及那白色的披巾,欲笑不笑的样子,阳光疲惫。
我躲在树后,看她的不愉悦,举着相机,拍天空,拍飞过的鸟,还有白云,飞鸟来自海上,在人喧车杂的城市,自由,挥翅。白云无精打采,一会向东,一会向北,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
秋季的风吹过古楼土墙,缝隙处听的见口哨的声音,香焦林郁绿,雨季过去了,果实还没丰满。
晚上,艾艾去了酒吧,我却不想醉,执意了一会,在旅馆里自酎自饮,窗外,人流如河,我用烟雾朦胧这座城,打火机在手心翻转,像把玩一只宠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习惯地喝啤酒,冰啤,至少能一杯一口下去,凉气从嘴开始,一直向下,过喉,过胸口,直至心脏的俩侧,有时是一种享受,有时是一种痛苦,过后是微微醉,思想便乱腾起来,语无伦次,笑的也悚然,我听的见,既然醉不能解决问题的话,自语是个好方法。对着桌头的灯,或窗外的景,或墙上的时钟,时钟敲过一下,二下,我还没有停止,就像路边的傻痴一样,对着电线杆唠上半天,再敲一下时,我终于停止了。
艾艾从外面回来了,酒气满屋,一支残留的烟停在她颤抖的手尖,那烟很细,像女人的身体,冒着烟,白色的,圈圈弥散。
我迷糊着入睡,没有人陪,第三瓶过后,第三声钟响,看到马路上,艾艾从汽车里出来,一袭披巾凌乱,犹似风中信子,随夜气流,随意飘扬,别人搀她下车,低眉尾随,犹如一朵花,呵护备至,记不得多久前,我便是那个使者,却忘了常常对她微微笑语。
天亮了,下雨,雷声震落了果实,不喜欢撑伞,一身的行李,便是遮体的衣,独自走出去,脸上沾了水,不让它滴下来,抬首,看天,天低垂,回首,倚门处,你怎么也流泪……
昨晚太醉,忘了分别,忘了说再见,分别容易,说再见难,纵是携手流浪,此情亦枉然成天涯。
道一声: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