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年轻时当过兵,修过铁路,在文化大革命时在村里干过会计,后来爷爷老了,就在村里面当起了算命先生,除了农忙之际,便教我看书写字,唱歌跳舞。

    记忆里的爷爷是最悠闲的,只要有空便会提上一壶老白干,然后去楼上看书。有时候也会教我唱歌,但总是那么一首我是苗家小姑娘,不知为何,小时候唱了那么多年,竟会觉得不厌倦,爷爷说这歌是他修铁路时人家教他唱的。

      我最初知道自己现在的姓氏并非本姓的时,是在邻居张奶奶家,由于我打小就是个极其不安分的人,小时候就常在村子里面乱跑,而张奶奶家便是我最爱去之处,其一,她会给我说好多好多的故事,来满足我小时候的好奇心,其二,她家开小卖铺,有许多好吃的。于是张奶奶便给我说起了爷爷的故事,他说爷爷是被我现在的祖爷爷领养的,由于他家太穷,养不起,所以便被去采油漆的祖爷爷给带了回来,但由于不是亲生,况且还有一个姐姐,便一直没能上学堂,直到后来祖爷爷唯一的亲生女儿也不幸去世,爷爷十三岁才开始念书。后来又去了部队上,不过祖爷爷害怕爷爷一去不返,便硬生生的把要去往正式大部队的部队给骗回了家,错过了去部队的时间,也因此,成为了爷爷这一生最遗憾之事。

   前年冷冬和爷爷和去了一趟他老家,一路上崎岖不已,坐在车里摇摇晃晃,一个不小心,便会跟车窗来个亲密接触,然后头上瞬间起了大包,疼痛不已。我一直在抱怨,而年过古稀的爷爷拿着烟斗,安稳的坐着,耐心的跟我说快了,快了。再后来几番周折,徒步绕过了一坐大山,才总算到达,还是小茅屋,由于天气冷,茅屋周围挂起了晶莹剔透了冰块。爷爷是特意来看他哥哥的,那个由于年轻时太过于劳苦,现在已经直不起腰来的老人,爷爷与他闲聊了一下午,从来不下厨的爷爷也亲自为大爷做饭。爷爷老家的人问起爷爷我是谁时,爷爷都会得意地说,这是大老板的姑娘,随她爹娘,生的白生。

     后来随爸爸妈妈到了城里,又由于学业原因,便很少的回奶奶家。爷爷把家里面所有人的生辰八字都用毛笔在宣纸上认认真真的誊写了一遍,给放到了他的小箱子里。以前那小箱子是装《水浒传》小画书的,后来被年少不更事的我全给弄丢了,而今我想再买一部还给爷爷,但找遍了所有地方,竟都无果,也难怪,现在爷爷提及他的书仍不忘说我几句。爷爷写得一手好字,村里面的人要写神榜或是对联都会上门来找爷爷,而我也因此学了些。

       我相信前世今生,相信神龟佛魔都是源于爷爷,他总有说不完的神怪故事,还有许许多多关于民间传说或是神话故事的书。

      妈妈上次从爷爷家回来,带了两个瓜,一个是奶奶摘的,一个是妈妈临近上车前,爷爷赶紧去地里面摘来的,他说,这个瓜带回去给小浅吃,他学习忙,没时间回来。妈妈回来时跟我说起爷爷的话,心里像被什么激了一下,我一直将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忽视了爱我的人。

   “我是苗家小姑娘,花花裙子真漂亮”再唱起这首歌,我又想起了爷爷,那个将我视为珍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