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一旁帮父亲忙活时,总不经意得看到如银丝一般的白发,闪着晶莹的白光,心里不禁一抽,有一股酸酸感直冲而来。也许,有时会感觉到时间犹如当年的我一样,太过任性。

  在那年深夜里,北风犹如抽风机,整日整夜地吹着。但在院内的楼道里不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哭泣声,因为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痛苦的。同时他的手上攥着一张病危通知书,特别是那几个字还刺眼地竖在那张通知书上,却如把刺刀刻在他的心中。在他旁边有一个婴儿正在熟睡着,此时这位婴儿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也听不到外面的亲人的一阵阵撕吼声,看不到父亲一次又一次病倒在床上。此时此刻,病魔无情地降临在这仅有七个月大的孩子。

  当春天来了时,他总望着窗外那些嫩黄的花蕊,看着它们全都一个个张开嘴,允吸着清新的空气,阳光在花蕊下,透着艳黄,折射成斑斑光影,此时这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段时间他和病魔夜里继日地斗争着,不服那无理的要求,最后,他终于赢了。再次露出欣慰的泪水。

  这件事过去了许多年后,我也上小学了,没想到那堂体育课竟然彻底改变了我命运。那节体育课刚刚上完时,下课打响了,同学们犹如群蜂回巢穴样拥挤。突然,一个意外发生了,我被拥挤的人群挤倒了,一阵头痛感直冲而来。摸了摸头,手指缝里渗满了鲜血,头被掀掉了一块皮。才引起体育老师的注意,然后,他派了体育委员和班长把我送到班主任那。在那时或许是班主任的疏忽吧!她并没有及时通知我家长,只是问了问我情况就继续忙于自己的工作。过了许久后,有一位男子大步大步朝办公室走来。他一走进来就看了看我,当他发现我头被掀掉一块皮时,脸色大变得犹如老柏树皮一般。随手就拿起办公室的算珠往地上狠狠摔去,还抛下一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顿时,办公室都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后,父亲和班主任达成协议,这事才解决。

  几年后,我随着母亲到异地上中学,在那我度过了整个青春。在美好的青春里谁没有叛逆过昵?谁没有冲动过?谁没有做过聪明的举动?那时我做了时间的帮凶,是时间的刽子手,亲手谋杀了父亲的青春,亲手埋葬了父亲的年华。反而用过于聪明的举动来证明自己。每当我和一位同学打架,被班主任叫了过来,父亲赶过来时,我却次次躲在一边看着父亲惘然地找我,远远望去只见父亲鬓若银霜,笨重的身子屡屡地移动着。不知是时间还发自内心得嘲笑他未老先衰,不断地再挖苦他。等他见到我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堆道理便离去了。可是,我有那一句是听得进去,犹如牛嚼草吐了出来,也藐视地笑了笑。就这样带上时间这把刻刀熬过了三年。

  当时间背叛我的那一刻时,却刻上了少年时代的阴影。那年暑假里因我没考上高中而和父亲冷战两个多月,期间那怕我们在同一张桌子都互不理睬。那个曾经拥有的热闹因此我而一盆水浇灭了。

  期间,父亲为了我苦苦奔波,才找到一家私立学校供我读书。那时,我才懂得父亲也在冷战中爱过我。

  所以在复读时代,我再也没有往年的娇纵,在学校也很难找到父亲往学校奔波的踪迹。记得刚学了一篇叫《没有背影的父亲》,周末放学回来时还跟父亲讨论着。那时,曾只记得父亲微微一笑说道:你看见过我的背影吗。。。。

  也许我真的没有看过,远远眺去隐隐地察觉到教室对面那棵老油棕榈那几片叶子都凋落了。记得中午放学时,他像往常一样来接我,我一上车就见到他酸痛地扭了扭脖子,伸手进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泡沫,刚开始我还以是减振器。于是他慢慢地套了上去,我便好奇地问父亲这是什么东西,这时,他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回答道:唉,有一些事不得不告诉你,我和妈妈一天天看着你在长大。我接着问:爸,到底是什么事?他说:前几天,我到医院检查,查出我有颈椎病,恐怕以后不能从事医生这职业了。听完后,鼻子一酸,嘴角一抽。眼角间静静的被挤出一柱泪水。此时,我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麽,我蜷缩在一旁默哭着。不只过了多久,我鼓着勇气再问父亲手术费要多少,他的脸色犹如青瓜一样,叹气着说:要......要......六万,可是.......可是.......这钱全花在你的复读上了。这时,一波泪珠划到嘴角里,酸酸的,暖暖的。

  可是,那天下午不知为何早早的进入黄昏,不知是胆怯还是懦弱,竟然躲在一旁看那被没散尽的残辉照的矮小的背影,目送着那个背影一点点消逝,目送着父亲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