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简单的,爱也是自然的……
   昨天不知是什么原因,下班回家,就觉着背心阵阵发冷,头也开始像被锤子敲击似的痛了起来,不好,感冒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本能地拉开药抽屉,吃了两片感冒药。不想,这次的感冒还真的是来势凶凶,还没等药起作用,我就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手脚冰凉竟发起烧来。这可是往年少有的事,由于我身体好,几年了大病没有,感冒也是不上我身的。哎!没办法,喝了点水早早就躺下了。
   迷迷糊糊、是睡非睡,一觉醒来,只感到嗓子冒烟、舌头发干,浑身滚烫滚烫;动动身子,好家伙,腰、肩胛、背像坐久了突然劳动了一天似的,又酸又痛;好容易慢慢地翻了个身,才发现背下面的床单早被汗水浸湿;胳膊和腿也不知该放哪里,盖上被子热的不想要,蹬开吧,一会又觉得凉的发麻;总之就二个字:“难受”。咂咂干裂的嘴,恍恍惚惚好像看见了我的母亲,她微笑着手捧一个水果罐头,轻轻地坐在我床前,伸手摸着我的头,俯身对我说:“女儿啊,把这个罐头吃了你的病就好了”。“妈妈”我猛地一喊一抓,母亲瞬间消失了。我也睁开了眼,天哪!原来又是一个“思念”的梦。
   是啊,“把这个罐头吃了你的病就好了”。这句简单而包含着浓浓爱的话语,母亲一生不知为我们重复过多少遍。记得在我很小时,我们一堆女孩在邻居小凤家玩,小凤趁她母亲不注意,给我们拿出了一黄一白两个水果罐头,并且神秘地告诉我们说这是外地亲戚给带回来的,很好吃。放眼望去,只见这两个罐子都是玻璃做的,里面的水果被一览无余。“咦,你看:黄黄的橘子被脱掉外衣,姊妹们尽管被分开,但还是抱成了团,排好了对,在水里嬉戏”,一个伙伴好奇地喊道。“哦,那不是葡萄吗?绿衣服变成了白衣服?是在水里游的时间长了吧!”小女孩们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是啊,简直太神奇了,水果泡在水里也不坏?吃它又是啥味道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水果罐头,从此对它充满甜美的了遐想。
   终于有一次机会,使我尝到了它的味道,但那个罐头却不完全属于我自己。那是一次走亲戚,母亲经常带我去姑妈家,由于姑妈家在市里住着,条件比我们好,所以糖块,饼干啥的偶尔也有,每次去了碰上了,姑妈就会多给我分些。但我最念念不忘的还是商店橱窗里的水果罐头,那花花绿绿的玻璃瓶子总在吸引着我,只要看见了就不舍得离去。表姐是姑妈唯一的女儿,特别被偏亲,我那次去很“幸运”遇上了表姐发烧,嚷嚷着要吃罐头,果然没多久,一瓶大大的罐头就被抱在了她怀里,表姐只比我大几个月,有了病又娇气的很,所以是不肯把瓶子给我的,姑妈就悄悄地趁开盖之际给我倒了小半碗,毕竟我还是小客人呀。看着朝思暮想的罐头,我都舍不得把它吃掉。用眼望望,这也是橘子罐头,只是被倒在碗里看不出它的晶莹剔透,我于是先用小勺舀上点“白水”用舌尖添了添,“呀,原来是甜的”,再一块块、慢慢地把橘半放入口中,立刻,凉凉的、酸酸甜甜的、滑滑爽爽的感觉直透心底,那感觉直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
   随着社会的发展,我所住的县城也有了水果罐头。不过那时生活比较紧张,孩子们还是轻易吃不到的,有时必须耍“花招”;我们姊妹四人,不论是谁,真病了不说,一个罐头总会被从商店买回来,生病的多分点,不生病的少分些,这都是母亲有意所为,她要让我们姊妹学着“有福同享”,以便将来我们长大了要懂得“手足相亲”;就是有时我们其中一个谎称难受,母亲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只要条件允许,她也会答应我们的要求,让我们解解馋;每次给我们开盖时总是笑嘻嘻地叨叨“吃个水果罐头,病就好喽”。
   在母亲生病的日子里,我们也试着给她买了各样的水果罐头,可每次把罐头送到嘴边,母亲总是习惯性地用舌头添添说:“我吃好了,你们姊妹分了吧”。这句及其简单语言,是母亲发自肺腑的,是对“母爱”的诠释。多年来对儿女们习惯性地付出,竟使母亲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年代,别说水果罐头,就是肉罐头、鱼罐头也吃得起了呀。
   母亲是儿女过河的桥、是儿女乘凉的树、是儿女那歇脚的屋。如今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您却不知飘向哪里?儿女们不知吃过您多少个凝聚了爱的“水果罐头”,到如今您却连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儿女留。在女儿生病的床前,没有了您的陪伴,夜空显得很凉、很黑、很静,拉开窗帘,遥望星空,只有几颗孤孤单单、一闪一闪的星星在陪拌着女儿泪流满面。
   母亲啊!您在哪里?回来看看女儿吧,哪怕只是在梦里短暂的相聚;如果有来生,我们母女还有缘相聚,我一定还做您的乖女儿,好吗?一次又一次,我从心底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