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每一年的中秋节这天心里都会有很多的声音,这些声音化成一只只文字变成一篇篇文章,之前在《中秋的芬芳》中说希望自己每一年中秋都有所思,这个“希望”正一年又一年地实现着。
又是一年中秋了,我在厨房剪着提子准备洗。“剪提子”这个方法是有一年在湘西凤凰古城一间叫“卡拉”的咖啡馆里写明信片时,店主人给我们递过来一盘提子说要请我们吃,forfree!我们不好意思推却,就拿了几个。这些提子带着结,是用剪刀剪下的,我记住了这个方法,以后一直用着。我也记住了那家咖啡馆,记住了那个好心的店主人。
昨晚本想跑去买盒冰皮月饼过节的,谁知冰皮早已卖光,就去狠狠买了很多的提子,两个榴莲,今天又去提了一箱椰子汁回来。像是过节了,有很多的东西,这样我才觉得过节,不在乎我们能吃多少,而是我们能拥有多少。
一直以来,我家都是在赚节日的钱,只要有节日就会很忙。在别人都开心地庆祝节日,在掂量着吃什么,到哪里玩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忙着,虽然我们也有我们的快乐,但也缺少了过节日的乐趣,更重要的是我家母亲有个很奇怪的想法:送月饼你送我我送你,故就免了;过年时你给我的小孩利是,我也要给你的小孩利是,给来给去的那么麻烦,就免了,而且我们家那么多小孩,吃亏的一定是别人,更是免了。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能拿到的利是少之又少,除非那家人没有小孩,通常这个情况只剩下的是老人家,可老人家能给多少利是钱呢。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点自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家过节的月饼也不会多,吃的人却不少。
这几年我都会提几盒月饼回去给母亲,但她已有高血压,已经不能吃月饼了,多少有点“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但我也要“谁敢向她说起家里有多少盒月饼,她也能说自己家里有多少盒”这样的自豪。昨晚叫着妹妹多买点水果给母亲吃,然后她说女人是善变的,吃水果也很善变,所以她就不知母亲爱吃什么水果了。其实母亲什么水果都吃,只要是她买的。我其实也很想亲自在中秋节这天买很多的水果给她吃,可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媳妇,我在地球的另外一个点,虽然那个点与母亲的所在不远,可是传统的关系将我们拉得很远。
母亲,希望你身体健康,我是越来越爱你了,这种爱有别于我对儿子仑少的爱,或许我对仑少的爱就如你对我的,可是我只能体会到我对仑少的,体会不到你对我的,我体会到的只是作为你女儿的。
想着前几天我和妹妹在家,她吵着说晚上要喝竹丝鸡汤,要吃虾子,然后我也不落后地说要吃炒头菜。你坐在一旁一一记下了,还问我用什么炒头菜,说用烧肉炒好不好。后来我们三人一起去菜市场打算买虾子,那时老板要价是30块一斤,你说昨晚在另一个市场买才27,于是独自一个人回去买了,我和妹妹逛超市。等我们回去,我们问你那个市场多少钱一斤虾子,你说33。哈,笑死我们了,30一斤近的不买,开车跑去买那么远的还要33,妹妹说着怎么会那么笨,跑远了还要买贵的。
我们都知道我们始终有嫁人的一天,我们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媳妇;我们会有自己的另外一个家,自己打理收拾。可是只要一回母亲家,只要你说得出的,她都会尽量做给你吃。我们不怕将她的家弄脏,我们再也不用做饭,不用洗碗,我们是客人却又比客人亲。我们有说不尽的悄悄话,就算将私房钱全部给她也没有人知道。她说着她的计划和期盼,哪怕你不赞同却也渐渐理解了她话背后的心情,你会成为她的依靠,她什么事都会和你商量,让你出意见。然后我知道她老了,那个曾经用肩子担起半边天的女人已老去。她身上的火气已消去,她变得慈祥,她看得到童真,或许说她已变得童真,最终她变回一个小孩。
她常说只要我多回去陪她吃饭就好了,不用买很多东西。于是我决定,以后我会多回去陪她吃饭,也会买很多东西。
2013.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