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清晨,冰冷的北风照旧顽固的吹袭每一个缝隙,我一动不动的伸直在薄被里,瑟瑟发抖。这注定是一个不能聚会的新春,它的喜庆并没有解散掩盖在我家的层层阴霾,聚会变成朴素。
  元旦--大扫除。我草草吃过早饭,并不想就此堕入大扫除中。霜冻普通的高温惊得我不愿休息。我坐在电视机前,漫无目的呆泄的盯着泛着雪花的荧屏。屋里太过热闹,独留我一人的喘息的声响,连炽热的烈红都退避三舍。
  时间是惨白的流沙,终究是会逝去。
  白驹过隙,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被我在虚妄和无趣中渡过。鞭炮声末尾响彻整个村庄,围绕村庄轰轰作鸣。归客们熙攘着前去祭奠,祈祷来年顺风顺水。
  温度末尾降低,这时我才末尾活动,收整屋子,清扫扬灰,洗濯物件,做完这一切,天曾经末尾降下黑幕。久违的太阳显露了淡红的脸,把一切蒙上昏黄的光晕,暮色渐近,凉风冉冉而来。
  听闻新坟必需在年内祭奠,于是我慌忙预备好物品,拉上爸爸,牵上侄儿奔后山而去。
  岁月荣枯,新旧更替,人终究会归于尘土,然后再繁衍出新的生命。
  路上有湿漉漉的矮草,污泥沾鞋,心境繁重而庄严,我静默离开新坟之地。坟地因有了烛光变得温暧,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末尾记悼。
  我明晰的记得我恨过她,也爱过她,她衍生了我的爱恨情仇。可最终在她归为尘之后,都化为深深的绻缱。
  恨,也是由于在意。
  坟上长起了青草,不过五月而已,她长眠于地下之上,芳草菁菁。点焚香烟,烟熏得我有了想哭的激动,可我究竟没哭。以前她在的时分,我不能哭,由于那样只能徒增她的绝望之心罢了。如今,我更不能哭。
  我给姐打了个电话,我说:“姐,明天给妈上坟,你不能回来,我帮你的那一份也一并上了!”
  姐的声响嘶哑,姐没有多说,只说“好!”
  寒风吹断了弥漫的伤感。
  烟雾袅袅,我在湿土上跪下,跪拜三下,祈愿。心中冥想着近半年的一切,冗长的倾吐于她。历来没有这么安静的和她相处,每一次我们之间总有愤怒的火焰喷发。
  我对她说:我看法了很多冤家,我如今不想再封锁自己,想做回自己。
  我对她说:我照旧喜欢疯颠的小说,酸腐的文字。
  我对她说:姐她终于懂事了,不让人操心了,她如今在平稳的任务。
  我对她说:爸还是那倔脾气,可是我却眼见着她寸寸变老。
  我对她说:我第一次织围巾,彻夜熬夜,给爸和彤彤了。
  我对她说:彤彤在一天天生长,他也会牵挂你了。
  担忧,我们都在快乐的朝永世奔去。
  “姨,婆婆怎样在外面了!”侄儿彤彤站在墓前天真的问着。
  由于她死了。我想说,可我终没说出。我不愿说出那字。
  爸在坟前自言自语,许是日常琐事。
  姐在电话里问着彤彤的近况,她说初六会回来。
  妈妈长眠于地下,冰冷而孤寂。可有我们在,她不孤独。
  彤彤还小,于是他稚嫩的声响还在不休的讯问。
  我第一次扑灭鞭炮,“噼啪噼啪”的声响不时。
  我想这也算是一场聚会,在菁菁的新坟前。千里的声波传来姐姐的留恋,潮润的泥土下有安详的人。这散落的一家,终是聚齐。
  鞭炮热烈,春暖花开之时,聚会于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