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读迅哥的东西了。告别了每天写作业的日子之后,我绝不会自觉的抱起一本《野草》或《呐喊》去看,那些东西我以为并不会下我的饭。自从步入自由的学习和写作之后,我大多会看些轻松缓慢的散文。快乐是淡淡书写的,忧伤也是淡淡抒发的,我的生活不由得因此而充满了阳光、清风、细腻且柔和的幽夜。时而也看些有趣的小说,或是一丝微笑,或是一阵微轻的叹息。当然也不会落下史,春秋战事、人物风云。史书是极好的东西,那像是盏拂尘,掸去我生活中因岁月而沾惹的浮灰,让我的双翅保存着那份起初的银白鲜亮。
还是说迅哥,一个习文科的学子难免多少读些他的书。通俗些的如《呐喊》、《野草》,或者偏一些的杂集子之类。总之读罢难见有微笑,多则是长吁,沉默,更或是捶胸闷叹。也有多者,压根就读不懂或是读了几句便难以再进行下去了。
我亦是有过同感的,在先生的字眼中我感受不到阳光、清风、还有细腻而柔和的幽夜,在先生的字眼中我唯独的感受便是“冷”。若平常的文是春、是秋,是夏,那先生的文便是令常人难以忍受的冬。那冬不是一般的冬,不是济南柔和的冬,不是北京烈风的冬,更不是伊犁河谷雪松与村落的冬。那冬给人以潮湿阴冷的感觉,雪似下未下,死气沉沉无力地飘着,天色总是暗着从未有晴过。那冬没有任何的美感,甚至连一场稍有气势的中雪都无从期待。那已不是忧伤,因为超越了忧伤,仅给人以无尽空虚的冷夜。没有任何活力,缓缓的,死气沉沉的进行着。
如果极乐是一个纯洁的世界,那么极悲也便是一个真实露骨又带些讽刺的世界了。我站在一个读者的角度,虽然有丝毫的厌恶,但也绝不否认先生看待世界的眼神。先生若是一把刀,那便不是腋藏在袖里,而是亮出的利刃。先生的文字若是把刀,那便不是手术刀也不是雕刻刀,而是把匕首。那匕首比严冬的黑夜还要冷,却比黑夜要亮,无比的亮,在夜里刺的人眼睛生痛。
我也看《呐喊》,但更多的还是喜爱那些关于生活的散文或小说。迅哥的东西有些奇妙,让人很难读进去,可一旦进去了,想拔都拔不出来。我能体会到他对于生活是多么的热爱,他对人性的感悟和思考是多么的深彻。当然是因为热爱,对人的爱。当然是因为强烈的欲望和追求,对生活的追求。因为这样才拼命的希望变革吧,对于现状怕是极度的不满,才会描写的那样冷且丑陋了。这么想,应该都解释的通了。
这样的一个人,死去时的眼里是含着泪的吧。但我倒不认为先生除了悲伤外未曾快乐过,那本《朝花夕拾》总是记载着最初的快乐的。我也不认为,先生除了给人绝望之外并未给人以希望。或许就像野草一样,烧光了,才长出新的。也或许我们对今天厌恶了,绝望了,才能萌发出对于明天的美好希望。
当我们被惊醒时或许正值黑夜,难免再度坠入梦境。但总会有些人再也难以睡下去,于是起身走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