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题记

看着墙上时针和分针的指向,10点50分。

时间即人生。


挽起银针把时间串一串缝一缝,人生的四分之一就过去了,18年光景的华衣。才刚刚绣了针脚添了花。

时间是讨人喜欢的魔术师,他能在一瞬间幻化出万鸟在苍穹迁徙的壮丽,能幻化出火山爆发瞬间的惊心动魄,能在你金墨般的瞳仁里办起合家欢聚,人长久的温馨家宴。但都是一瞬间绽放的烟火,转眼即逝。

时间是讨人厌的刽子手,他能一刀逆改飞鸟的轨迹,砍灭火焰的源头,划破温馨的布景。

她又如一名多变的女子,时而温声细语地为你画上浓墨重彩的妆容,时而冷酷无情地在你的天空扬起六月霜。

她像一名饱经沧桑的老妪,意图把一生的繁华悲痛绣进华衣。

给新生的你,一袭人生的华衣。


初识“人生”二字,认定它是富有哲理、年代感而又久远的词。现在觉得它是从我们降生就依附于我们的衣袍,改不掉扔不掉。我披着它在四季里叹花开花萎,感月升日落。只是它初是一身象牙白的新衣,慢慢沾上时间的墨。

我想,要么好好保持它的华丽感,要么弃它于时间的流里,让它积灰发黄发黑。 只是前者取决于我,让它可以华丽的长久一些,后者则是必然结果。


人生是件华衣,时间是包防腐剂。

时间落了一地的梧桐叶,开了一树的凤凰花,牵起地平线下的太阳,托起黑夜里的月亮。一点一点地取走华衣里的防腐剂,在我们满布泪痕的脸上刻出一道道的沟壑。

虱子开始爬上华衣,我左手掩着流泪的脸,右手则惊慌地赶着逐渐增多的虱子。

嘴里喊着:“走开!走开!请你走开……”

当他取下微笑的面具,我怔住了。时间的脸是面无表情的,我能感觉到从他脸上涌来的寒,阵阵寒刺骨。我不甘地用手掌碾死华衣上的虱子。

抬头,看着墙上时针和分针的指向,10点50分,时间即人生。

只是。

日历上印刷工整的阿拉伯数字,显赫地宣布又一年至。

我惆怅地看着沾满血的手掌,清晰的掌纹,生命线的一端似乎又短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