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是蔚蓝的。一大片从高空斜射下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如同黄昏一般,有惬意的风景,却在脑中杂混着想倾泄的烦绪。这样的情态是冬季区别于春天,成功相异于失败的认识。他以聊天的方式和方言趣语说起来,像专注于谱写音乐似的,沉默中以文意来告知领会的同路人。
  他是一个生活孤苦,而乐呵呵地发掘生活乐趣的人。
  大学毕业后,他像许多同路人一样,追求进步。现实生活中,能找到稳妥、富有前景的单位,机率相当少。所以,他许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后来,经朋友介绍,他到一个营销策划公司争竞聘单独的一个岗位。参与竞聘的大学生有一百三十二人。轮到他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实力,比其他同时竞聘的人有优也有劣,但总体上还是好。可是,受某些外界因素的影响,公告出入选的名单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三个星期后,他接到一个意外的通知,到一个地方会见一个人。他去了。接见他的人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性。当时,他笑着说,不认识。那个女性却说,没关系,喝点茶吧?喝茶期间,互相聊了很多。直至准备分开的时候,女性的面容趣乐地赞叹了,你可以保持优雅的态度,和一个不算是陌生的人谈话,我很高兴。好了,明天你不去哪里的话,就等待一个电话。再见!他把她的话当作玩笑,单独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他在酣睡中被手机的铃声吵醒。又一个通知来了,叫他在一个星期内,随时到上次竞聘的营销策划公司上班。呵,他笑容可掬了。报到时,他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敲了两次“靓门”。门内透来“请进”的呼声。拉开门时,他的双目看到宽大的办公桌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总经理用金笔在阅签一份“文件”。总经理不看他,专心翻阅。他也静静地站在办公桌前,安然地等候召唤。大概十分钟后,总经理办妥了当前的紧要之事,拿下眼镜,笑着说:“请理解!我在办紧要文件,让你久等了。”总经理拿开眼镜,抬起头,他就惊讶了。这个总经理正是昨天在一起喝茶的女性。
  他只是意外地欢笑,没说什么。总经理注视着他,也没说什么。
  率先说话的,是总经理。她说,了解来竞聘的人群中,知道了他的优点和不足。虽然招聘了一个,但从昨天那次像朋友一样的聊天,意识到应该招聘的人选是他了。所以,回到公司,经过开会讨论,单位决定聘用他。他有不可思议的疑问,但也定定的说了谢谢。总经理接着细述岗位、要求和任务。最后,又说了一个意外的趣事。
  其实,五个月前,他和总经理认识过一次。那时是黄昏,总经理打扮成一般的家庭主妇去超市买菜。各种菜集成五个装满的塑料袋,单靠两手拿,当然不灵便。总经理身材肥大,费尽心思拎着几个塑料袋,跟上一群人站在斜斜的自动扶梯上,往下移动,却不小心被斜边的一个人碰歪一个塑料袋。接着,总经理身子前倾,塑料袋顺着往下倒下去,撞向前面瘦小的年青小伙子的背肩。靠左边栏杆的支助,小伙子虽然受到振动,但及时站稳了。回头观看,却直接被总经理的身子撞到。再次受到震荡,小伙子又移晃着身子往下倾。可以想像到,一群人都会顺着往下倾倒。但,小伙子又是用左手强扶栏杆,又一次在倾来倾去的扰乱程序中稳住身子,站稳脚跟,右手无意中往后反握住总经理的手臂,用后背支撑总经理靠来的上身。这样,总经理身子没跌倒,只丢失了手中的塑料袋。撞不倒小伙子,使这次事件简单化,前面的人受到塑料袋的干扰,也没人跌倒。
  事后,才发现小伙子后背受伤不重。总经理面对小伙子,连连道歉。而小伙子却说,没什么,没关系,还想帮总经理提携塑料袋,送回家去。因为总经理的右脚有扭伤,行走不方便,总经理答应了。到总经理的家后,小伙子就放好那些杂乱歪裂的塑料袋,走出去,走向楼梯。这时,总经理马上意识到,应该知道他的姓名,转身大喊一声:“你叫什么名字?绝对要告诉我啊!”小伙子后来回答了她。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会设法寻找要感谢的人。总经理对邻居和朋友分别述说,派秘书到派出所查找过。可是,找不到。小伙子是外地的贫农子弟,考上大学,才到那个城市的。过了一段时间,总经理从外地签业务协议,回到公司。在副总经理汇报招聘情况时,特别表扬了入选的人,同时也就小伙子的“好”中之“差”进行了点评。小伙子“差”在不适应公司的标准和要求,所以洮汰了。总经理听到小伙子的名字后,立即笑了。
  总经理要看小伙子的资料,问询一些关于小伙子的竞聘表现。副总经理受到生意伙伴的“请求”,要帮助另外一个已经选定的人,自然会细说小伙子的“差劲内容”。总经理不言不语,一边查看资料,一边听之任之。随后,总经理想到一个轻易的法子,当即用电话通知小伙子约见的时间和地点。那个茶店是总经理经常去品茶的地方。副总经理面对总经理的做法,更加惊讶了。
  显然,一个有趣的故事发生了。
  小伙子欢快地笑了,问道,您不会是因为在超市的意外之事,才想到要招聘他的吧?总经理沉静地说,经历大事时,看出小伙子的为人;在品茶时,小伙子在陌生环境面对看似陌生的女性,也客观地侃侃而谈;竞聘时,没具体看到小伙子的表现,却又遇到副总经理谈论比较多的人当中,小伙子是多了一点。综合以上,总经理认为,可以招聘的人选就是小伙子了。社会经历简单的小伙子,听着总经理的分析,有些惊讶,有很惊喜!
  小伙子成功了。他在苦苦寻求工作的历途中,弯来曲去,找不到适意的单位或公司。然而,他始终都保持一份轻松宽阔的心态,用快乐化解苦恼,生活保持乐意。无论如何,面对“陌生”的总经理,他也可以利用品茶来从容应对。这正是他人生中幸运巧遇到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