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不止一次有一种印象:煤层是片海,煤矿是码头。
  
  在脑海中不止一次有一个念头:自己要做一个煤海摆渡人。
  
  同在一片海中,有的人是这片海中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渡途中会顺道垂钓、采集海中的资源,从此岸到彼岸运送着彼此的需要,到达了目的地就离开;有的人,是海的子女,一代代沿海而生,靠着海而活,随着海的潮起潮落而兴兴衰衰,他们心中有海,有爱也有怨;有的人,是这片海的摆渡人。无论是过客,还是子女,只要你走进这片海,他就会撑起一只篙,划着一叶帆,带你领略到这一片海的美丽和魅力,沿途给你讲解这片海的传奇和故事,在船上,你相信:不管是否有风浪,到达彼岸时刻定会是彩虹桥下。
  
  曾经的曾经,很少有人认识煤矿,也不愿主动认识。仿佛这朴实的外表下也有着同样黑漆漆的内在。煤、煤矿和矿工之间是怎样的联系,心中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小时候,村子里一个邻居因家里揭不开锅,男的出去闯荡最后下了煤窑当了矿工。没过一年,家里传来了矿难的讯息和貌似“丰厚”的抚恤金。那时候,村子里人人在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的话题是煤矿是个充满危险的沼泽地,稍不注意就会丧命,日子还过得去,是没人愿意去虎口里讨生活的。
  
  后来,再后来,电视上,书本上,和越来越多的人走进了矿区,认识了矿工,和煤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带来了更多讯息。有人说:那不是一片沼泽,那是一片海。越来越多的人来了,我也来了。
  
  第一次来到煤矿,感觉并没有那么恶劣,相反,他很伟岸;第一次认识了矿工,他们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很可爱;第一次下井也并没有太多顾忌,像是第一次去海边,并没有担心惊涛骇浪、地震海啸会发生在如此美丽的海边,我心里一直坚信着:走进它就是一个发掘宝藏的传奇旅程。在井下,我看到丰富的煤层,源源涌动的煤流和现代化下的煤矿建设,我的第一次与煤相识竟是一个惊喜的“艳遇”。认识了她的美,迷上了她的内在。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似乎有道理而又似乎不全面。聚集在一起,在煤海里弄潮的不都是贪图了海的资源而忽略了海的美丽的人。进入煤矿成为矿工与煤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慢慢地,自己更加认识了煤形成的伟大历程,矿工工作的艰苦和毅力,不仅感到自己的最大财富之一,除了这片海里的元素——煤,就是我们的矿工兄弟了。亿万年内在的修养,煤是让人仰望的岁月留下的宝藏;而同读岁月,海边拾贝的矿工是可敬可爱的一群人,并不是一群只知道劳动的“啃海族”。
  
  在相知相处中,别人摆渡了我,让我深深爱上了这片海,爱上了这群人。
  
  一直从事机电工作的我,在工作上一直立志要用技术服务生产,用辛勤回报认可。我知道自己不是工作之后就沉睡的人。爱一个人,爱一种事物,应该是全部无保留的付出,不是吗?我想是这样的,面对对煤和矿工的爱,工作岗位下来之后我也要用另一种方式——文字表达出来,并传达给更多人。曾经我为矿工写过一篇文章,并获了奖。在颁奖会上,面对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们,我说出了作为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年轻人要有思想,不应该是麻木工作的、沉闷的机器,年轻人的思想和活力应该洋溢在地面,发挥在井下:把地面的阳光带到井下,把井下的动力开掘到地面。或许他们从我身上真正看到了年轻一代矿工的活力和思想能在阳光下激荡出一朵更晶莹的浪花,我的想法获得了不少前辈们的认可,并在生活中获得了不少帮助。中国作协主席刘庆邦老师和我的师父肖锋老师对我从事的机电工作给了很大鼓励,对我们年轻人有思想,有活力的新风貌给予了认可。我心中日益坚定一个念头:我要把自己的、我们这一代人的的思想活力和热情传播给周围的每一个人,做这片煤海的一个摆渡人。
  
  煤,不只是黑色,其实他和钻石一个本质;矿工不只是无素质、无思想的劳动机器,其实我们也是优秀的建设者。
  
  我爱着这片海,用我的内在,用我的热情。有不少人说:技术工作是个枯燥的苦差。我自己却未曾发觉,自己常常思索着把思想的火花和技术的严谨结合起来,灵活应用,这片海中,一定会是个出色的舵手。工作时,我热爱自己的技术,能一点点在进步中提高自己,和矿工兄弟们一起解决了一个个难题,用源源不断的煤流将井下的动力开掘到地面化为更多光明和温暖;工作之余,我又喜欢和这片海里的老舵手们——那些见证了神东成长的老前辈们交流学习,用自己的笔墨将历史的传奇和年轻人的阳光传送到井下。
  
  慢慢的,自己的把对煤的感情,见闻和思想传播给了家人、朋友、同学、越来越多的人。父母曾经那种不知名的担忧和外人面前不谈儿子工作的习惯也慢慢变了,过来看一看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了。同学中,当初对我选择与煤相伴的不解也慢慢变成了一种认可。
  
  相处相知中,我也摆渡着他人。
  
  如何成为摆渡人呢?摆渡人有自己为海做贡献的忠心,处理风浪的能力,熟知历史的知识,讲述传奇的内在。作为摆渡者,我欠缺的东西还很多,要走的路很还长,但我坚信。
  
  海的这边还有不少人尚未上船,到达彼岸;也有不少人未能全面认知这片海、这座码头、这群子民,摆渡者的路还很长。
  
  客官,上船,这里风景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