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盛夏又值梅雨季节,天气一贯地闷热潮湿,而今天的气压比往常更低,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压抑和疲倦的味道。
一个人守在店里,是心烦气躁、坐立不宁,始终无法平静。将书开开合合,看得索然无味;打开电脑走马观花地浏览一些网页,也是兴致全无,真是百无聊赖倍感空虚失落。干脆抛开这些,一个人晃着杂乱的步伐来店外。
伫立门前,仰望苍穹,却发现天边是风起云涌。
不一会儿,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很快狂风大作,刮得路上的尘土飞扬,刮得地上的垃圾漫天飞舞,刮得路旁的树木摇摇欲坠。很快,天上就乌云密布。也不过是下午3点光景,外面却漆黑一团,仿佛是黑夜提前降临,赶紧打开灯,屋里才又亮堂起来。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就响起,顷刻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雨点打得店前面的遮阳铁皮棚是叮咚直响,好像千万人敲打着激烈的鼓点,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迷沉闷,真是摄人心魄。雨水顺着棚沿哗啦啦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雨帘,瞬间又流到地面汇成了无数条小溪,再流淌到低洼的路面,街道很快水流成河。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狂风肆虐,雨助风势,下得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又一阵惊雷炸响,随着“噼”“叭”巨响后,屋内又变得漆黑一团。坏了,停电了。“肯定是雷电将电力设施击坏!”我心下思量。
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有几分恐惧,时间显得是如此的漫长,内心更是倍受煎熬。突然想起家中的窗户大开,这样的强风劲雨,若不去关上,再过长点时间家里肯定会水流成河,一片狼藉。赶紧锁上店门,撑起雨伞硬着头皮朝家中奔去。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是啪啪作响,风拼命地撕扯着我的雨伞,跟我较着劲儿,似乎要将我与伞一同掀飞。我猫着腰,低着头,双手死死抓住雨伞,吃力地逆风而行。又一阵闪电划过,“噼”“叭”一个巨雷从我头顶炸响,我吓得魂飞魄散,脚肚儿打颤。心想,“这下完蛋了,真要遭天打雷劈了”,真后悔不该冒雨回家。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路已走到一半,还是勇往直前吧。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开开眼吧,我可不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人,不该遭天打五雷轰啊!”
从店到家也不过200多米的路程,平时也不过分把钟的时间,可这次在雷雨中行走,却仿佛走了几个世纪,如此地艰辛漫长,如此地胆战心惊。总算捱到院门前,我颤抖地打开铁门,冲上走廊,扔掉手中的伞,慌乱地打开客厅的门,闪进屋里,迅速关上大门,打上门保险。现在想来当时肯定是吓懵了,生怕雷公追进来劈我,以致做了一个无意识的举动。
站立了一会,定了定神,就开始查看屋子。屋里靠窗的地方还是打湿了一大片,我慌忙将一楼二楼的前后窗关好,又跑上复式楼关好窗,顺便将晾干的衣服收下。衣服还没有收到一半,闪电又是一波接着一波,闪得人眼睛发花;响雷更是一串接着一串,炸得是“噼噼叭叭”,这雷好像全都炸在楼顶上,声音是震耳欲聋,房屋都被振动。惊魂未定的我再次吓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但凭借房子这道屏障的保护,我仍然坚持将衣服收完,急急地扯下衣服,惊慌中也顾不上衣架散落一地,就匆匆下楼,躲进卧室。立在窗前,看着外面依然暴雨如柱,雨点打在院内积水上溅起串串水花。
约莫个把小时的光景,雷声终于停息,雨也停了,天空也渐渐变亮,世界也变得安静平和了。经大雨冲刷后,大地变得格外美丽干净,空气变得分外滋润清新,一扫先前那沉闷阴郁的气氛,心情也豁然开朗,人也变得分外舒畅。
七月,这场惊心动魄的雨,老天爷尽情地挥洒着它的激情与洒脱。它没有春雨的温柔与细腻,也没有秋雨的萧瑟与缠绵,更没有冬雨的冰冷与凄清,这雨就像夏天的性格,热情奔放、豪爽洒脱,同时又显露它暴虐与野性的一面,它来势汹汹,去得也干脆利落,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深刻的心理体念。
2014年7月12日初稿,7月20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