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几经雪花落,又道冬风过,此去一别知数许,不如都是错。
  
  平生——
  
  花已盛,叶多密。四月的初夏,是叶的腥香,在田野间嬉闹。以后的许多年,我便生如初夏的花,并不十分热闹,却自有一番隐隐的别致,镶刻在尘世的朵,或艳、或淡,或轻、或浓,各有天地,风霜雨雪,字字均沾。
  
  花蕾绽放,开出有蕊有瓣的年少,便迫不及待,瞻一瞻苍穹。别了田野,别了夏花,是水,必汇流成海,是云,必凝朵成天。娇嫩的心稚,不挫一挫怎知坚硬,灿烂的情愫,不乱一乱怎知明暗。如此这般,绽在某个人的心间,是爱、是仇,不堪道全。
  
  思念——
  
  相思,辗转在万里碧空的晴天,入眼,不过天高无处及,万里空留恋。触不到的隔空,你的喜怒,无人知,我的哀乐,无人碰。
  
  思念一个人,能倾一座城,伤了万座城,只为一个人。给一个想象中的眼神,黯淡了春花秋月,填平了海枯石烂,蒲公英飘,白梨花落,执笔一捻,涌着挡不住的哀词伤曲,翻几页书籍,读来也是伤感成疾。看不得,动不得,写不得,读不得。
  
  微雨——
  
  记忆中的日子,都是微雨,多半为冬,多半为春,低下的气温,把灌了水银的红柱压得很矮很矮,渗进骨子里的凉,是南方特有的情意,细细碎碎的撒在空中,像散不去的惆怅,朦胧了双眼,也模糊了清晨的山,惨黄的绿,像极了对南方冬天的嘲笑。
  
  微雨凉的,不过是行人,形单影只的人。
  
  斑驳的操场,有些霾的天,你说后来甚是怀念。
  
  流年——
  
  究竟是谁在我的生命中停留太久?以至于当他离开的时候我那么沮丧。
  
  究竟是谁在我的旅途中陪伴太久?以至于当他弃我的时候我那么心疼。
  
  冬天即将过去,掠过春天,便是初夏,初夏的花,有些热闹,初夏的叶,有些茂密,我匆匆走过的光阴,总在初夏的某天回味,像是一个界线,一年年,一月月,一日日,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终转不过时间这道坎。
  
  闭上眼,好像听见有谁在呼喊,在那个微雨的年,在平生诉尽甘甜,在风夜里相思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