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段可以用阳光装扮的岁月,一个可以用镜头记录的瞬间,一场不能用彩笔描绘的梦幻。在这个剧情悄悄上演时,或许当时你还在与同桌相互争着抢画三八线,为了那所谓的一亩三分地苦苦挣扎着,一刻也不能放松。或许你还在因看上了某个心爱的玩具而纠结的徘徊在商店的橱窗前,久久不能收回自己的眼神,直到自己确定已经深深记下了它的模样。或许你还在正襟危坐地听着夫子讲的社会伦理道德,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四有新人,不知道你此时的心绪是否真的停留在这个问题上,哪怕很短的一段时间。
青春,在幼稚天真的纸张上画下了一张露着甜蜜微笑的脸庞,静美安详。那翘起的嘴角好像把这个时期的不愉快都一笔带过似的,我坐在一旁静静地削着一支能画出所有过往的铅笔,不求惟肖惟妙,只求能把这个时期的自己描摹的更深刻些。渐渐地,我开始不喜欢那些过分的喧嚣了,我慢慢喜欢上一个人待着,哪怕那是一片未开垦的荒地,只想就那么待着。或许,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决定要走一条孤独的路了吧,或许从那个时候童真也已经不再是我的专属了,或许从那个时候我已经试着学习伪装了。
青春,有人说,在这个时期每个人都会是一个追梦的人,他们心里想急于摆脱那种成长带来的束缚,他们渴望去追求自由。于是,每个人都会试着给梦插上一双翅膀,把一个个隐匿的秘密、理想,悄悄折进一架纸飞机,然后,随着自己的振臂一掷投入这片阴沉的天空,似乎有一种撕裂云层、冲破枷锁的趋势。孰知,这一切的美好都是由一串串五彩泡沫构成的屏幕,轻轻一碰就破,最后做了一场欺骗所有人的梦。在这场梦里,赌的大的,丢失了前行的勇气,从此之后昏昏噩噩,赌的小的,迷失了一段自我,然后颓废的退出。追梦人终究逃不出现实为它埋下的坟墓。
青春,有人说,它就像一个静放在角落里的沙漏,把所有的悲伤、快乐、痛苦、喜悦都混合在一起,安放在上半部,然后等待着穿过一个通向成熟的细小口径,随着时间老人拔去心酸做成的塞子,里面盛放的众多情绪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向下一个阶段逃窜,接着,便像流沙一般撒落在每个空隙。我不知道当这一切都流失干净时,自己会不会因当初的执念感到后悔?后悔开始时过早的迈向成熟,后悔当初因莽撞选择的道路,后悔以后只能靠着回忆往事来延续生命。或许在我的这个沙漏里开的是一朵罪恶的花吧。
青春,有人说,它是一场华丽的散场。在这个年纪,我们本以为可以一直这么喧闹下去,可现实却残酷的让我们面临一次次分离。我有时觉得这就是老天给我们设的一场恶作剧,它在我们玩的最高兴时却突然传来噩耗,它让我们承担了过多悲欢离合带来的伤痛,它让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挥手说再见的场景,它毫无感情的截断了我们所有的退路。或许,它觉得只要这样,我们就能在这场成长的故事里演绎出顽强,就能爆发出属于这个时期的韧劲,内心就能百炼成钢,可它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青春,有人说,这是个多彩的季节,它就像一张白纸,等待着人们把它涂抹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生活中总是不缺少那种急于表现的人,于是在这时有人开始触碰爱情了,他们彼此开始追问些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譬如说,你爱我吗?你为什么喜欢我?这些从人类繁衍至今都无法有一个准确说法的问题,他们不厌其烦的问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这是他们这群人不自信,还是他们迫切需要一种理由把自己搪塞过去?一场摸着石头过河的戏码他们演绎的有声有色,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让人悲痛的声音,或许,你会看到一个个青涩的果实过早的坠地,有些人冲破了世俗与人性的隔膜,酿成一曲罪恶的救赎。
青春,有人说,它是由太多的忧郁因子聚集在一起构成的。在这个时期里有着太多的变动,太多的挂念,太多舍不得忘记的人或事,但有时却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我们还是遗忘了,我们忘了某些记住的模样,忘了某些场景里发生的事,忘了在这季记录下的文字。这一切就像郭敬明说的那样,许多念念不忘的人或事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遗忘了。在雨季、花季、雾季交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悄悄商量着如何收割这段美好时,我们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了,即使我们痛心疾首,即使我们撕心裂肺,即使我们把泪水流干。
青春,有时它就像某个时段的梧桐树,绚烂过后就开始褪去这季厚重的陈皮,斑驳的肤色透露出它对新生的渴望,像是向人们诠释着这场突破虚假繁荣的真相。看着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发生,我也开始思索在这个季节我会不会被旧去的洪流冲进万丈深渊,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记忆活在过去的疯子;会不会同梧桐树一样,可以褪去自己过去稚嫩的服饰,换上一套老练的成人装,然后开始在虚伪的人群里招摇撞骗;会不会找到在当年那场梦幻里丢失的自己,重新开始过活,就像一棵春季破土而出的小草。
青春,有时它会化作一场场梦里的恐慌,以此来考验、壮大着我的每根神经,夜里会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整夜整夜的失眠,然后就如同木乃伊一样躺着,目光空洞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或许静默滞留是这场恐慌的核心所在。在这场梦里我看到了自己充满缺陷的人生,撒下的种子在发芽,精神抑郁给了我最好的回报,仿佛终年不见阳光的种子,在泥土缝隙里获得机会绽放,生长出枝叶,扩展蔓延,然后,看着恐慌成为一棵不断结出果实来充满欲望的树。
青春,当走到最后一程时,我开始不再像原来那样坦然处之,不再像原来那样肆无忌惮。现实像一把无形的魔手把我从梦幻里瞬间拉向了成熟,以至于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迎接这个社会对我的洗礼。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再有大把的时间来怀念我的过去,不会再有大把的机会来彩排我的未来。这一切的空荡都会被我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以及这个社会对我的考验塞得满满的,甚至连一丝喘气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慢慢地,我发现已经迷失了原来的那个自己,现在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摆出一副跪拜的姿态。
青春,它像一把无情刻刀,划破了你的脸,也划破了我的脸,划去了我左半边的童真,划去了我右半边的稚嫩,只剩中间一条棱角分明的分界线,我抱着一个醉生梦死的枕头,漂浮在这道鸿沟中,久久不能靠岸。或许,青春就是场残酷的蜕变,它狠心的撕去了属于原来的一切美好,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病态、伤痛与孤独,然后顾不上清理血渍、包扎伤口,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下一场茫然。时光打马而过,青涩的脸回头已不见,我拿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倚栏为青春岁月诵念。
~谨为纪念一场已逝的青春
~二零一四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