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小憩之后,推门而望,天混黄一片,茫茫有雨的前兆。不经意瞥一眼晾晒的衬衣,投在地上一半阴凉一半明亮的止静对比,那想,就是风也不再来光顾此处的幽寂。尤其夜深之后,火车偶然闯进的耳音,仿佛回到了初冬里夜归人的沧桑。

穿过巷子,那些菜摊也在偏午后里打烊着,蔬鲜蒙着厚布,微微地显露着绿青色的菜根。路不远,手心细细的汗沁,阳光扑面,恍惚的眼角,终究在潜意识里,是一路陌生而又永久的穿梭,谦卑向前,不忍回望。

忽记得多年前的场景:在初夏里,午饭去学校的路上,河水丰沛演漾,浮光缕缕,那个少年曾认真的走到桥的中央,望着流水中的影子,却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倒影中的头部,圆一样的暗影,周围是像丝带一样的流波,蜿蜒曲折,向周围散漫延伸,消散。那是太阳的投影,而头部的水中的呈现,又是多么惬意的奇特呢?或许这只是一种类似安慰的意念,很多念念不忘的最后都成了平凡……

我穿过巷子的幽深,似山的叠嶂,水的流转,等不到诧异,早已看不见来路,而我却始终觉得这段路是这么近,而它确实存在的是那么远。

街道上车流被太阳烘烤的气味似乎并没有极度的排斥。突然以为是行人飘散的清香,可路上行人不多,抬眼就满目桂花绽放的图画,犹记得去年看到折枝花的场景,大概又是岁月的邂逅,人犹在同一个城市的庆幸了。

后来去了那所学校,军训似乎很像当初的味道,统一的制服,严谨中很自然的洋溢着散漫,这段时间更应该定义为一种享受。谈聚,在晨露未干的草坪,在路灯初上的操场,风微凉,夜何往?

那些建筑依山而建,路是马蹄型的贯连着它们,从开始的一个入口,一路上都是人满为患,太阳伞下的各种社团招聘,一字排在路边,如若细心还可以听到他们的耳语,听到的都是一些闲扯的打发时间。不过看他们画的那些宣传板面,颜色布局青春活力,就是那些毛笔字写的有些不敢恭维,不仔细看,当然是浑然一体了。

在堆砌的流水石桥中,流水似乎静止,有些人独自坐在那里,很专注。后来看清的一位女生,一身卡其色的服装,头发梳的整齐。也许是近视还是专注,我以为那尊米黄色的石头上蹲着的好像一直黑猫,猫怎么会那么安静的停留在那里?路边还有不少人呢。我正惊讶间,才发现那是人静止在那里。

天色暗淡后,走了两百米左右的道路,一路花香怡神,闻久了有些许胀脑,这花香终究还是馥郁了些。

在人流渐渐多起来的巷子里,我买了些许的食物,拣了两份报刊,在夜色与路灯相遇的时候,快步走下天桥,便无心再看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