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看着中秋一步步走来,在古铜色黍果的郁香里,在绿色凄迷的草地上,在蹁跹树叶的舞动中。布满皱纹的大手收获着匆匆的光阴,夜晚,土炕燃一把柴火驱除寒气,木床的思绪在天涯踟蹰。
   孑孓的脚步踏着秋日的暮霭,长长的身影开始丈量无边的土地。淡淡的炊烟,蓝蓝的燃气,蒸煮烹炸一个季节的丰富。一片又一片黄得艳丽的树叶默然飘落,人们知道,它的身体里积聚了阳光的颜色,是经历了春的料峭、夏的酷热之后的沉淀;看似悠闲,实则是表演一出举重若轻的轻喜剧;让金秋九月多一份喜庆、多一抹与霞光媲美的动感妖娆,不必去想,成熟即是寥落的伤秋话题。
   一场秋雨一层凉。秋雨恣肆,滂沱瓢泼,淅淅沥沥,向着清冷的意境,向疲惫的躯体和不解风情的昼夜,围追,弥漫,渗透。天晴时,阳光仍然明亮。
   一树绿得活泼的叶片,让人记住,那是一头浓密的头发,不消十天半月,已有耀眼的鲜黄在其中绽放,如一个人内心潜在的思想,执意在中秋之前为满月抒怀、书写深情的诗行;然后走向多彩地摇曳、走向泥土,结伴为香。
   走在九月,一边走一边回想,蓦然发现,九月让人有太多的怀恋。掸掸衣袖上的尘埃,十月的节日挤挤挨挨、接踵而来:教师节、中秋节、纪念日……应接不暇。重要与否尽在自己心里,内心深处反复的律动,已经触动心灵中的柔软。人生中这个九月的今夕,就要风干在驿站的酒旗背后。启一扇羁旅窗扉,捕捉九月偶尔的酸楚或欣慰,只见殷红的血在童年割草的的小河里流过,桑葚不再,枣树上挂满了长的、圆的玛瑙果,原来,故乡的田野上一直有我眼眸耕耘的犁光。
   九月,我与树叶相望,树叶一天天变得金黄,一点,一簇,一树,飞鸟的鸣声穿透秋高气爽;风去了,雨来;雨住了,风起。风雨彷徨,行走街头,浪迹郊外的杨树林,如燃的树冠哗哗作响,胸膛里开出一条河,滞重地流向远方,回首远眺,高耸的建筑物直指穹苍,那里有奋飞的大雁,一行后面跟着孤独的一只,引颈倔强,身影在浩淼的湛蓝上宛如镌刻。
   温暖留了下来,经潇潇雨歇,踏黄叶迎接冬天的洁白如雪。
   九月,原本就是果实丰盈的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