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雨怒成雪,两情竟在转身间。望断茫茫生后情,泣尽苍苍古稀缘”。这是一首平仄和韵脚都不合格的绝句诗,姑且称它为句,更为贴切一些。
——四句话,二十八的字,却是一幅画,一段缘,一生劫。
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曾经你说过要去那个坐落在山村间一座山坡的庙宇里拜拜佛,求个吉利。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庙宇,古老的,如古诗里的那么灵韵,那么神秘如幻境吗?
也不曾追问过你,那座山庙里埋藏着的你的命运是什么颜色的,你祈祷的福语里,是否有我的名字?
整整两年了,时光抹过额头眉角,将陈旧的回忆层层包围,尘封。
一直以为,那些美好的往事被如流水般汹涌的时光淹没了,或者是在不知情的意念里流走了,稀释了。
然,当我不经意间用双手轻抚那座被尘封了许久的回忆之城时,曾经的缱绻倏地跃上了我的掌心,攀上双肩,眉梢眼角。
而你,就站在我面前,仰着嘴角,笑的恍如隔世。
所以,就在我的脚踏上那座庙宇的土地的那一刻,恍如踩中了魔。思念,从地底层里,直窜上我的胸口,我的脑海。我仿佛真的看见了你的笑,在风里,在伴着黄沙的细雨里,在我头顶的那片灰蒙蒙的天空里,那么清晰,却又那么模糊。
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虽然身着厚厚的衣衫,但春寒料峭,我还是很冷,冷的发抖。可是我的心是急切的,急切着攀登眼前这座有着古庙的山巅,为还昔日的夙愿,也为急切的想看看你曾经跟我说的这座神秘的山,也想看看你站在香炉前闭目祈祷的模样。
沿着蜿蜒而陡立的山路一直走到山顶,在雨雾里便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座破旧的古庙矗立在山顶上,孤独而苍老。
古庙没有你说的那么神秘,更没有我想象中你所描绘的那么令人神往,充满想象,只是特别的荒芜而古老,到处是斑斑驳驳的迹象,如一个万年不辞的老人,浑身蕴藏着数不尽的沧桑。
山很高,似有千米的距离。山庙里没有光鲜耀眼的达官显贵,没有青砖红瓦,没有巍峨壮观的八角楼,当然也没有热闹非凡的叫卖声,亦没有一件昭显庇佑的物件。有的只是三五成群的朴实无华的老百姓,他们放下田间的忙事,不远几十里地的来到这里,携带着虔诚的心,叩拜着他们的佛。他们不求富贵,不求做官,只求一年四季里父母子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只求秋日里满仓而归。
而我,就掩身于其中,众普通中的一个,笑了,无人知晓缘由,哭了,也不惧人会看到。因为,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没有人会重视我的喜怒哀乐,也包括庙宇中的众神仙吧。
山庙里到处飞扬着黄沙、香裱的灰烬,我的脸上,眼睫毛上,发梢上,衣服上,满是它们的踪迹。忽然觉得,如此浪漫的黄沙与灰烬,定是承载了曾经那抹属于我的,你倾城的笑容。此时此刻,借着这天意,又一次回来了。
砖垒成的四角古式戏楼里,几个戏子无精打采的舞着水袖,正在随意的唱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戏词。戏台对面的黄石台阶上,也许是飘着细雨的缘由,只有稀少的几个人矗立在细雨里若有所思的听着。
我避开随身跟的同伴,只身一人站在那儿静静的看了许久。
有那么一刹那,我还是想起了你,猛地想起了你,想起你闭着双眼,迎着初升的阳光,站在我面前如痴如醉的唱《情怨》时悠闲的样子。
心隐隐的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发现彼此都是那么的喜欢青衣水袖,喜欢那一种愁怨,优柔。就像我们都深深的喜欢彼此一般,你只需微微点头,我便深深的会意。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雨雾里,像极了你唇间的香烟,萦绕着那一行行袅袅徐烟,我从远古的音乐声中,听见了你的哼唱——
过眼的红颜风吹云散,唯有你的双眼映我心间。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常相思却不能常相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