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春色尽,野河岸又是金菊万盏,斜坡无篱阑,清香,俊峰重叠,烟雾迷离,有多少可以藏匿心湖的低底,旧时的欢愉,忆起。嬉笑,站于山崖天然牌笺之巅,衣裾曼飞,穿越古今传奇,多少旧事惊心,白雾裹挟神话袅绕山巅,忘却俗世烟尘芸芸。
多年前也是金盏菊盛开的季节,江面晨雾还未散尽,河岸站立等着船只,软语轻笑,曾如水年华,菊瓣盈袖,清香扑鼻。
与他,买点小吃,坐于四面透风的木船上,长长的木条椅,对着江面晨曦,眼眸自顾自和他对视,嫣然而笑。于船上人不多的条凳上,坐了那里,又坐这里,说着只有他能懂得的唇语,浅笑,他懂得的笑意。清灵,翩跹那时无忧的心绪。
又见菊花黄,一路山崖尽是黄金甲,于峭壁寒霜中迎风而立,金黄明丽恣意的开放。
舟船经过两个小时崖壁下行走,终于靠于菊香的南岸,下船上岸满目的青绿新奇。奇山怪石林立欣喜,兴奋,经过紫藤花回廊不规则水中的青石板,摇摇晃晃,张开手臂,平衡。许是更能说拥抱独特的美景。
那时从不曾如今时日日说禅,秉烛听雨,妙曼心迹,于幽径竹园禅院休息。可心纯净如湛蓝的天空,空阔而美丽。
细雨绣织着峻岭的葱绿,记得,我于石桥茅草木屋回廊上,看囧肥的猴子灵巧自如,攀爬如飞,悠闲地坐于高崖陡峭光溜溜的石壁上,不知是俯视观赏于我,还是静观不远处另一个小茅屋前,着斗笠蓑衣的人。神态高傲自如,倒显得人类的猥琐。
人生入戏,戏如人生!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总之,那时,不知是猴戏于人,还是人戏于猴,在镇定自如,偌大的猴们面前,心绪若飞的我,着实很有些惶恐。
还好,前面过不多远就有古老的水车转动,虾动鱼游,螃蟹横走。隐在溪谷边,幽径竹园里三峡人家木屋回廊上,还有头戴青花布巾,捣洗晾晒衣服的女子,唇红齿白,微笑和我打招呼,瞬间,一切,别样的赏心悦目。
欣喜飞奔于石子山径,纯净的世界,凝听琴音瀑布,美妙的音律渐行渐近,心绪清灵,如山泉叮咚。沉浸其间,那山峰顶端凹起石崖,高鹏展翅,欲飞还止,我欲于翅翼包裹,久不离去。他看我固执就自顾走了。我找寻不见,很落寞,拿一把他采给我的黄菊花,伫立暮色暗沉冷冽的山风中,听山鸟怪叫,方有些慌乱。
天很亮,能看到山顶云朵飘,但山野密林终究恐怖,还是人间烟尘好,有他,方可菊香袅绕,娇美盛开,饱满真实而温暖。回身,紧走,不远转角处,木屋后看到了他,窃喜,忽然心安恬静如菊,愉悦的花朵于寒风中忽而盛开,浅笑嫣然,一溪谷的金盏菊溢满微涩暗香。
那日提着一把黄菊花,一路清香,被他紧紧拽在他身后,上山下山,转角青石板山崖狭窄通道,徒手攀岩,至灯影石像,依着他安静地坐下,凝视浩瀚的江水滔滔东去,千帆往返,余晖脉脉,绝美,宁馨,一览无遗。
这灯影石猴,亦是郭沫若“唐僧师弟立山头,灯影联翩猪与猴”诗句里的奇观。恍惚穿越千年。个个形神酷似唐僧师徒四人伫立,远远望?还是守候着他们面前的石牌令也就是牌笺。
斜阳西沉,回去,经过半山腰石牌笺面前的祭坛香炉,无香可焚,于是他拉上我双手合十,躬身拜了几拜,保佑什么?不得而知。石牌脚下是高高的台阶上,坐于这玉帝降临的这道圣牌面前小歇,手拈花一朵金盏菊。惊诧脚下似同埃及金字塔的台阶,直入云天,青石板叠起,并没有转角,山脚来人很清晰,却很渺茫让人恍惚。挑着木盒担子飘渺而至。当日觉得很阳光饱满积极,也很有古代意境。今日想起却有些飘渺,不知今夕是何夕?唯有石牌溪谷当日那一把金盏菊,微涩清香袅绕至今,于楼台静坐,安然素淡,品菊花茶的布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