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昏时分,喜欢在归家的途中,摇低车窗,纵声音乐
海风吹拂,长发缠绕,那些鲜活的气息会游曳而来
会让我的心由麻木渐渐苏醒为宁静,
会有一种甜蜜的惆怅从心底升起,
会有一种活着的存在的感觉。
今天回家时一样敞着窗,一路无思无想,行至银坑路段时,
空气中忽然飘来浓浓的海腥味
是风吹拂着海水,吹过岸边搁浅的蠔壳散发的气味
会有人嫌它腥臭,但在我却是一种海的香味,令我心神荡漾
电台里正好放着辛晓琪的《味道》:
想念你的笑。。。
和你身上的味道。。。
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
在歌声中不由想起许多关于味道的回忆,记得很多当时。。。
2、
最喜欢的味道应算是青草的气味了
漫山遍野的野草被踩断后涌出的草浆
田野里刚刚收割完堆在田垄上的庄稼
院子里的草坪除草机刚刚修剪过后的草沫
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沁人心脾的气味
那是鲜花所无法比拟的清氛
闻着这样的味道会令人有一种回到原野的感觉
旷野里只有风在不停吹拂,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记得和蓝衣骑着单车在放学的路上,
路边的人家烟囱里总是传来饭菜的香味
我总是闻到肉或鱼的香气就开心地说出来
蓝衣不急不忙地补充:嗯,是辣椒炒肉丝,香菜焖刀子鱼
而最绝的是她总能分得出“豆角焖肉”或是“蒜苗焖肉”的区别
我常笑她的狗鼻子,两人一路在笑声中绝尘而去。
她对于味道的敏感令我称奇,
她整天喜欢晒被子,因为睡觉时的被子会有一股太阳的气味
终于有一天,已为人妇的我在南中国的海边之夜
在被子里闻到了太阳的味道,那一刻心里全是青春年少的往事。
3、
记得我也曾那样迷恋过淡淡的烟草味道
喜欢姜育恒的沧桑歌声《戒烟如你》:
抽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想你,好象也没有什么理由
或许,你就象那烟,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法捉摸。。。
它让我年轻的岁月里那样执着地反感抽烟却爱上抽烟的人和烟的香味。
常常会在某个陌生的楼道或街角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如此确凿地相信一定是某人刚刚路过留下的气息
那时的我,对于味道的感觉一定也是敏感的吧。
而今,隔了时光的长廊,我努力去想,却发现徒然无用
再也回味不出曾经的那些味道了。
还记得那年初下广州途中,站在上海火车站的人海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仿佛年节将至母亲在锅上熬制的糖焦
一个彷徨忧虑前路迷茫的单薄女孩在那一刻爱上了上海
只因那丝丝不绝如缕的甜蜜气息安定温暖了她。
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一样,每个城市亦是如此吧
这个与我结缘的海边城市有着怎样不同的气味呢
是海风和泥土的气息,还是蜿蜒海岸线的蠔的气味
抑或是那些不停歌唱的海浪卷来的大洋深处的神秘气流
我只知道每每呼吸着这凉爽而略带咸腥的空气时
我都在感谢上苍感谢生命:让我此生有海!
4、
回忆中还有许多关于味道的人或事
童年记忆里母亲的怀抱,是世上最温暖最好闻的味道
襁褓里的珠珠身上的奶香味,被咯咯的笑声串成链挂至今日
总是能轻易分辨出不同的气味,然后断定是谁从风旁轻过
可是时至今日,我却渐渐失去了这种敏感
每个人都用太多的东西掩盖的自身特有的气息
就连自己也把高瓶矮罐的香水穿成最后一件出门的衣裳
洗尽铅华,坦露本真或许已成为一种奢望
又或者只是因为我老了,老得失去了记住那些味道的能力了吧。
拐进院子里时,转角的空气里传来一阵栀子花香
我仰头寻找,却见一树树暗暗的绿意于枝头涌动,并不见白色的花
真好。我还有嗅觉可以感受花开花落的喜悦
我还可以闻到夏夜的味道
和生命一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