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广西是多雨的,这个时候的天空像是孩子的脸一样,一会还是呈着蓝色的笑容,一支烟的功夫,就下起了暴雨。我在房间里继续正在喝着茶水的,一些夹杂着芒果气味的香味慢慢沁入我的每一滴血液,并不是如桂花一样扑鼻而来。
我可怜的不是那些被拍打后,仍然长在树上零落的花。我怜悯的更是那些漂浮在湿漉漉的水面上的许许多多的花穗,如烟、如丝。这不禁让我想起北国的家乡里是个什么样的春。
村口的溪水刚刚冲破冰封,热情的向前奔动。潺潺的流水像是一个白衣少女抚着古筝感叹着生命的进程。村里的那棵大大的梧桐树也似刚刚苏醒,喃呢的燕子也在四处盘旋着。
家里的院子里有正在缝补的母亲,他和蔼的坐在那棵枣树下,沐浴着柔和的阳光,腿上放着残旧的簸箩。阳光照在她那和蔼的面容上,她轻轻的用手挠了挠他那因为冬天还在忙着做点小生意而被冻伤的脸庞。母亲是勤劳的,冬日里,她总是骑着三轮自行车跑到 远在十多里以外的镇子上贩卖些蔬菜什么的。伏季中,她忙完了耕作,便跑到村外的河中趴在破旧而不漏气的轮胎上,打捞着菱角。然后,第二天骑着借来的凤凰牌自行车送到镇上去卖;母亲亦是刻苦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外跑着小货运,一次意外的遇见人家卖剩的排骨。父亲因为心疼母亲,花了五块五毛钱买下了那块排骨。可是回家后,母亲却是给父亲说了一顿,然后又六块钱卖给了邻居。
像是村后那条瘦弱干柴的河流,永远的不知道辛苦,而又聪慧的向前奔腾。在我三岁那年,我已经开始朦胧的记事了。父亲躺在县城的医院里,母亲背着他四处求医拜神,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边又要照顾我们。整整奔波了八个月,才保得住那条双腿,但是短期内却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的做体力活,母亲就坚持用赔偿给父亲所剩下的三千块钱,还有卖了房子的五千块钱,拉扯着我们一家,去了镇里开始做起了小生意。
母亲时常告诉我,他希望我要像河里流淌着的花瓣,飘向更远的地方。岁月独步谩访,穹宇郎阔,没有了背倚。风忽地一声掠过瓦制的屋顶。惊扰了屋檐下正在熟睡的雏鸟。
对着此时被月光点亮的黑夜,我更是无处可藏。我想起了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家乡。
河流披上了白色的月光,继续流淌。而我伸出五指,逃出来的仍然是空荡荡的月光。我想起了,载着芒果花流向远方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