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不会一挥而就,就像珍贵的东西异常难得,个中的揪心和困惑,让人感概颇多。异样,通往春天的路也不会坏事多磨的,沿途充溢迂回和重复的漫长的艰辛进程,总让等候在伸手可触和遥遥无期之间辗转徘徊。
立春前后,气温变幻莫测,难以预料。天空阴晴交织,在冷暖间转眼。前一天还艳阳高挂,气暖和暖,万里晴空。明天,一场大雨,一阵寒风习习。陡然间,天晕地暗,气温骤降,天地间似乎又进入了寒冬里那种萧瑟和凄婉,人们还没来得及把刚脱下的冬衣装存,立马不得不将厚重再次添上。气温如此折腾重复,简直叫人伤心伤神。前些天,窗前空地上原本有的一点绿的气息,如今在冷雨寒风中已是凄凄惨惨,难见踪影。就在昨天,那匆促的翠嫩,还天女散花般稀疏装点在枯草丛中,或明或暗惹人眼馋,唤醒了人们对春的剧烈期盼。目前看来,恶劣的冬天,明知天意难违,却不愿随便就范,延紧张阻碍了春的步伐,搅乱了人们的神往。
大雨刚过,寒风冰冷,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雾澎湃,周围灰蒙蒙一片。心爱的寒风正自得洋洋,将枯槁颓丧的丛林吹得哗哗作响,左摇右晃。枯枝上那些仅存的树叶终于未能经受住这最后的疯狂,在临近春天之前,无法卷缩着随风飘荡,上下乱窜。像离家的孩子,不忍分别地专心致志,又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了依托,不知该往何方。
稀疏的大雾,此刻也自愿东躲西藏,最终还是免不了支离破碎,四处飘散。从窗外的沟壑到到远处的山川。时聚,时散、时西方、时西面,那诡异和飘渺的身形,如吸血的幽灵,按兵不动在茫茫荒原,突隐突现。带着罪恶的欲念,贪心地吞噬和吮吸着贫瘠土地的营养和山峰弯曲弯曲的脊梁。
不幸那些刚刚孕育出的生命呀!多么微小和软弱,那样的摧枯拉朽。刚遭受大雨欺凌,战战兢兢。狂风一吹,稚嫩的叶、懦弱的茎、纤细的根早已支离破碎,满目疮伤。空地上、沟渠旁,四处是缺膊少腿、残枝断根……有的被吹得腰弯背驼斜耷着脑袋,有的还被连根拔起。有些幸运的,卷缩在寒风里,无精打采。在惊慌中左摇右晃,东躲西藏;在绝望中哆嗦着、乞求着、挣扎着……无法何,只好任那哀怨的泪花随风飞溅,洒满了一地的伤心和凄怆。
乱草间狭窄的羊肠小道,那条过去风景的小径,如今已没有了昔日的幽径和芬芳。湿滑的路面经雨水肆掠和洗劫后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和泥泞不堪。低洼处会聚的混浊的泥水下面,杂乱无章地漂浮着许多枯枝杂草,彼此乱糟糟地挤在一同,当狂风迭起时,随着泥水的坎坷而跌荡,显得十分诙谐和招摇。
人也一样,为躲着风雨,摩肩接踵懒散地在房屋中闲闹。有些或因急事,不得不在风中疾步。你看那急匆匆的样子,跌撞踉跄的健步和伸手挡风、弯腰萎缩的丑态,就知道心里或嘴里一定塞满了咒骂倒运天气的言语。
还有乌青着脸的太阳,分发着阴沉目光……以及很多很多诉不尽的忧伤。
总之,大自然的一切,在这春天之前的早上,都变得太过悲伤和凄凉。
大自然相当公允,考究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只要坚持到最后的,才可以在春意盎然里炫耀自己。春天之所以美妙,是由于在此之前一切生命都阅历了悲伤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