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回头,那条几经波折的小路。
忘记回首,那段清晰而生斑的故事。
忘记回望,那双深情而炯然的双眼。
深浅不一的烂泥里,布满了草鞋长长的纹印,和屐鞋点点齿痕,其中还有牛群零乱的蹄迹。“吱呀”讲话的我憧憬能在着小路中自由徜徉,呼吸自然气息,却害怕看到母亲疲乏的泪眼里透露出对我的无奈。我只好选择乖巧,安安静静地等待阳光发挥到极致时,观看男孩们的玻璃球在干燥的土地上自由滑行。
在稍大的我眼里,那条小径无非是阻碍热情和闯荡世界的障碍。车水马龙在这是绝对没有的,只是柴油车奔过后卷起的千堆浪,直至惊涛骇浪铺人面,澎湃呛人,还有“隆隆”声不绝于耳。
再后来,小路在我眼中就不单纯是一条通道了。常常眼下的它是幅墨迹斑斑的中国画。脱俗而古朴的气息,燎烧着自然的火种。朝阳和旭日下忙碌的它却仍然安详得如健山,如雄狮。
“非人磨墨墨磨人”行如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它磨砺了乡里人的韧性。它告诉我们“世上无绝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它忘记给自己起皱的皮肤上粉,却说沧桑才是真磨砺的表现。我常常看着雨水将它洗礼后化成滚滚洪流,也常使我联想到黄河的模样。而每次的修缮都无法避免它下一次的泛滥。人们显得无能为力和忐忑不安,唯有它安定自若的晒着太阳。它告诉人们“在苦中找到乐子的人,才是能人”。雨水浇灌后的它不忘给我们留给我们乐趣:让砖快横立,让蛙群蹦跳,让车开过后在空中留下黄色的波浪。我们像做游戏般在砖快间跳跃。
它要整容了,全村都轰动了,但我却楚起了伤波,岁月的痕迹就这样被掩饰住了面目。而我也将踏上外出求学的路,离开这条即将焕然一新的古道,踏上一条车水马龙,神色绚丽,附和着色彩斑斓灯火的道路。母亲庄严的神情我记忆犹新,她说:“等你回来时,它就不是这样了!但是你一定不能变样。”我了解母亲,她叫我不要忘本。
我从烂泥中走出,走回时见到必定还是那堆烂泥,即使它被胭脂覆盖,水泥铺陈。因为我还是那个我,眷恋着它泥土气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