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世四月天”。长春的四月之美,恐怕在于它完成了冬、春、夏三季的过渡。长春人喜欢春天,却恼它的短、它的晚。
两千多年前的长春是肃慎南支(满族祖先)主要集聚地,“长春”的满语叫“茶啊冲”,汉译转音为“长春”。要不是知道有此解,还真以为这座城市的名字曾经寄予了千百年来长春人的无法和希冀。
冬天总是对长春情有独钟、依依不舍,清明事先又下了两场雪。飘在天上是雪花,落在身上、地上是雨,路上的行人宁愿一头一身的水和着泥,也不情愿打伞,他们知道这绝不是春雨!
雪停了,空中结了一冬天的冰,在阳光的照射下,蒸腾着冒着湿漉漉的白气,渐渐一点化开,构成一条条水流,沿着低洼处,汇到一同,淙淙地汇入江河、湖泊,它们浩浩荡荡挽着臂、唱着歌,最后的目的地一定是大海。
第一声春雷的炸响,跟着春雨“像牛毛、像细针,密密地斜织着”,它绝不像夏雨那般暴躁,是细腻和温润,是“润物细无声”,或许,你没看到它,却能觉失掉它,脸上、身上潮潮的一层水汽,那便是春雨了。
春风带着春草混着新泥的香气,不觉心境为之一振,任你紧锁的的眉头都让这和风熨平了!
远远望去,柳树刚抽出嫩芽,那一片鹅黄啊!是那么妥帖,那么称人心意,让人心境大好!好似等候了一年,就为看一眼眼前这一片生机。
老人和儿童对生命有极强的感知力。女儿还四岁的时分,我去幼儿园接她,她急切道:“妈妈,快帮我穿衣服吧,我要去看小草发芽了没!”。母亲还在世的时分,每年都是第一个发现朝阳房角第一株生命的降生,并简直不漏地做着记载。嫩芽极纤细,若不细心观察,就极难发现,你需蹲下去,扒开枯草,就会发现它从石缝里探出头来正向你张望。母亲总是挪开下面的石子,再把它们重新用枯草盖好。然后显露欣喜的愁容或发上几句慨叹之词……。
你不用疑心它们能否挺得过春寒,只似乎一转身的功夫,便会满枝头怒放的花朵、满地的翠绿了……。
现代诗人描写春天极尽其能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说春雨);“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春水);“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柳);“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春鸟);“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春山);“时人不知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春游);“等闲识得西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春风)“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春夜)。真是“便将天作一张纸,难画慈湖二月春。”
走在坚实的路上,似乎回到了童年,自己还是在春水涨满的河沟里漂纸船的小姑娘……,那时多么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啊,去毕业、去恋爱、去任务、去结婚……,每天都有新奇、都有改动、都有希望!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淡了……,听凭什么也抵不过这似水流年!
友谊淡了,亲人散了、爱情倦了,可有什么是这人世的永久?!
曾几何时,我们对岁月再也不敢怠慢,它的稍纵即逝让我们心缺乏悸,它没给我们喘息的时机,只似乎一瞬间便沧桑了容颜和心!
假设一团体能活80岁,一辈子不过29200天。40岁前总觉着懵懵懂懂,40岁以后似乎才有了对生命和人生的觉得,但看今后的40年呢,还会有一半甚至更多的光阴要与垂老和疾病为伴,余下的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梦中渡过。
有时忙碌不为别的,只想让自己有一个觉得——时间还抓在手里!曾羡慕背下行囊说走就走的旅者,只为看一眼飞来的留鸟和植物的迁移。
有人说,成熟是看一团体对自己灵魂和身体的主宰力,我们的灵魂和身体属于我们自己吗?你对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有多大的主宰力呢?
春天去了又来,又是一年的春天,今春真好!风儿歇了,雨儿住了,鸟儿憩在林梢……,今春做个好梦吧,梦里可曾听到花开花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