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我会来拉萨。但是我先来了丽江。

你说,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这里天空清澈高远,蓝得令人心痛,这里白云柔软得让人心动。这里离你很近。

夜凉如水。 我们走在新鲜的街头。我著棉质的暗花长裙。我们不屑于做作表现,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追求矫情的行为艺术。所以我想纵容自己,我想赤脚去接触那一块一块的洁净石板地,我想用手去抚摸那年代或久或浅的慢吞吞转动的新鲜水车。我闻到了檀香的滋味,在繁华喧哗又寂寞的街头盛放着醉人的芬芳。 每一条小巷都随着上下坎坷的石板路曲径通幽,低矮的木质房屋,人声鼎沸张扬着艳遇与爱情的酒吧,四处都冬眠着跃跃欲试的暗流。抬头是清远的夜空,你看,寒星点点,清辉玉臂寒。

我置信才女如我们,即使隔了千年的光阴,心智也是相通的,身下流落的气息韵致,像老房子里留下的檀香老衣柜,总是矮小沉厚的式样,何时翻开来,都弥漫着淡淡香味,有恍惚相识的觉得。就如我们现在相识,犹如故人归。就如在这丽江的街头,与有数人擦肩而过,无论是金发碧眼的本国人、脱俗的美女,气质的艺术家,我都置信,也许,千年前我与他们都曾经有过一段缘分,才会在此刻怀着共同的情怀相逢在丽江。

清幽的古井,小桥流水,羞怯的柳树。有数个小小的店铺,银店、手工店、牛皮包店、牦牛肉店,漫不经心的店铺主人,泛着粉红光影的的街头油纸灯……那浓墨淡彩的长布花裙和颜色斑斓的披巾,那美不胜收的充溢民族风味的手工饰品,分发着经年薰衣草的滋味,淡淡的悠久的香,充溢着奥秘的诱惑。一堵写满纳西文字的墙跺。一群老内在小桥流水旁的清吧里彻彻私语。一位纳西族老妇不论不顾这华灯笙歌,闹哄哄的坐在木门跺上择菜,殊不知有人正躲在远处为她摄影。

我似乎看到你,衣裾飘飘,容颜如玉的你。安放你身心的拉萨。你颔首读书的专注,你疾笔奋书。你端着咖啡在店堂的最深处,你若有所思,你研讨着你的山海经,你为每一件衣服编织一个可口的故事。

那正是你要的你。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此去七年,无论悲欢离合,你拥有了你想要拥有的生活,安静、恬然、随性。又异乎寻常。四处都是繁华乱世,四处都有孤独,四处都是寂寞的心。但是那里离你的心最近。从此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你安放了你的心,执子之手并与子偕老。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有几滴眼泪也落下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整理好意境再动身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在夜深逐渐热闹的四方街头,突然传来一首清澈空灵的歌。此情此景此歌恍若梦境。后来知道这是侃侃的歌。

那是一家小小的CD店,木头墙上挂着主人刻录的一张张CD,小小的空间里只要一个CD机、大小几个鼓。年轻的男主人如处无人之境,专注地敲鼓,额前的发随鼓而飞扬。外面窄窄的石板路街道,行人曾经稀少,月朗星稀的夜空。适宜的地点,适宜的人,适宜的歌。一琴一月一曲一世界。我恍若离开了古龙笔下。与时空隔绝,与尘世脱离。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七年前,你与我一别,我们从此以不同的方式去应对沧海、生活的累积、读书的寂寞。无论是我敷衍世情,还是你不苟同不牵强不附会的随性。七年后我们相会,依然心灵相通。学会坚持。安然接受。懂得珍惜。洗濯心灵。提升自己。寻觅热情。我们历经不同的方式了悟到了人生异样的境界。感谢丽江,让我重新翻开了那檀香老衣柜,所幸,那淡淡的香,依然一直不离不弃的跟随着我们。

后来我们三、四人在老水车前吃宵夜,喝丽江的啤酒,啤酒名风花雪月。风冷,清爽醉人,夜静,唯见我们几个碰杯低语。老水车吱呀吱呀的唱着老调的歌。喝到微醺,恍若是大学时期的我们,我喝酒后不能自持地笑,而你,一杯又一杯,一脸女中俊杰。此情可待成追想,只恨事先只道是寻常。

让我想起了我们那时最爱念的诗。

记得那时年岁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