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未亮,还呈夜黑色,五时多几分,困难地被闹钟催醒,在床上挣扎良久,终于爬起身。念了多日的早起总算是实了现,不像昨日之前日子,每日挣扎在近十个闹铃声中干扰,却终未起身,拖沓至十时一刻,总是饱饱睡了大觉,醒时悔恨莫及。

想要晨起悠然信步已是从十多岁时便有的念想,那时想,每天无所事事,作息规律,整日沉溺书海,晨起散步,落日发愣,睡前溜出门外,绕操场慢跑几圈,是生命中至乐之事。我看不见他人愁容,亦听不见他人碎语,我活在极乐世界,分秒针慢吞吞拖着信步走,时间都没在敦促你,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让人耐人寻味,慢调子的生活毫不让人有趣,生趣的林子更是充溢生机,随处可让人发现精妙的发现。多美妙,真向往这般生活。

于是乎,在还处于闲游迷茫留恋之际,我期希抓住这珍贵的时钟,随着念想而晨起散步,施施然走在林间小路,不听城市急躁的喧哗,亦不听车鸣汽笛的焦躁,愿日出伴有的美妙与安静嵌进恬淡的灵魂。

是有多久未踏入这晨间的雾林,竟在恍惚间惊觉自身的动容,晨间的薄雾飘浮在棵棵树梢,像团团雾障落入梦境般,似是爱丽丝的梦境,却又明晰可见头顶蓝天透明,瞬间意乱情迷,深陷大自然的深邃。

沿着林中的山路弯曲而上,繁密又稀疏的林间穿透着日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在节节石阶上,我停伫在一级石阶,不自禁看眼前的枯枝树干入迷,内心不由得慨叹,大自然的曼妙,连几株紧挨的枯干都能美得让人流连,莫要说这小山里的丛丛花草叶,多么让人兴致盎然,欲探奇美。如蔡若虹的《金缕曲》所述:曲径通幽处,傍山行,几回远眺,几回停伫。

依着弯曲山路行至山顶,可见许多伸展四肢做肢体运动的人,这些人大多年过不惑,毕竟像任务日这般的时日,年轻人是大多没几个的。我向着西方初升的太阳走去,在石栏前伫立,怔怔地看着眼前一片雾朦的城市。我本以为这个时点抵达山顶,日出早已是赫然升起,柔和的半日怕是看不到了,毕竟适才在山底下展望天空阳光的明度,是以为要错过日出的渐缓初升了。却不料,半个太阳含羞地躲在一块灰云里,暖色的阳光温韵地照射着大地,让我暗地窃喜自己的好运,也不自觉地俯瞰眼下**裸展露在眼前朦雾里的城市。

山下的大巴小汽车如蚂蚁般愈来愈多的匍匐在窄小的马路间,连人都变得微小不堪,将手比划在眼前,还未有指节那般大小,可见大自然的庞大,人类微小得简直连迷你蚂蚁都谈何不上。暖黄色的初日冉冉升起,不多久,这城市便会掩盖在光亮的白昼里,连那蒙着薄雾的幢幢楼宇也会携着就快消逝的薄雾消逝了迷幻。这如迷幻之城的难得风景也亏得今晨早早的起身,不然如此绮丽美景没得见着,实是惋惜。不过,明后两日若能继续早起,也许还是可以见着清晨时分的迷雾之城,毕竟这迷雾是清晨时分的白昼之兆,鱼肚白昼彻底显露来时,它便也就随之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