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岁末。

每到这个时节,述职、总结、清点,很热络。而我盯着墙壁上那最后一张挂历,轻飘飘地悬挂在那,心里有一种恍惚之感。想起周涛的一段话:“幼时,恨不早长大。乃觉度一日甚长,日影似不移,午睡最难熬;视一月为漫长,视一年简直近终身矣。今半老,时间骤短,如缩水衣服之不适。视一年短如一月,视一月疾如一日,而一日,小如分币在旁,捡之无用也。时间也涨价了。”

一句“时间也涨价了”,几多忧伤几多伤感在心头。我忧伤伤感吗?有些,更多的是恍惚。在我还没有欣赏够春光,夏日的身影已疾步而来;在我还没有欣赏够春色,冬天的飘雪已飞舞在天空。小时分盼过年,总觉得时间像蜗牛一样在渐渐地爬呀爬,而今怕过年,由于时间由蜗牛变成飞鸟忽而飞走了。

假设用一个关键词,来概括我在2012年的心境,应该就是“恍惚”。

那个背着书包,说着,打闹着,奔跑着,或是用单腿轮换腾跃着的小姑娘的影子,恍惚之间不见了;那个剪着短发,喜欢坐在大树底下读书的年轻女子的影子,恍惚之间不见了;那个坐在男人的单车后边,喜欢诳街,也喜欢郊游的任性妻子的影子,恍惚之间不见了;那个拉着女童的小手,喜欢散步在校园里的小路上,与女童竞赛朗诵诗歌的少妇的影子,恍惚之间不见了;那个拿着讲义,风风火火走向教室的风华正茂的青年教员的影子,恍惚之间不见了。那个爱哭的女孩,那个无能的女孩,那个顽强的女孩,那个有些顽皮的女孩,那个也有些恶作剧的女孩,恍惚之间,就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有时分,我真疑心时间:我明明还在作着青春的梦,我明明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怎样岁月老人就把我推进知天命的门槛里?

面对这五十年的时间,虽然有恍惚之感,却也并不丧失。时间是活动的溪水,在我的眼前恍惚而过,而我像个渔夫在活动的溪水垂钓到许多许多:爱情,亲情,友谊,还有些许效果。

2012年,我的婚姻平淡而安静地走进银婚的殿堂。我之所以说是“殿堂”,我知道,在我的婚姻的围城里,没有铜墙铁壁,也不会华丽堂皇,但是,我们用互尊互信构筑的围墙,能抵御风霜雨雪的侵袭,我们用对等**的准绳,能凑出谐和美妙的音符,我们用互帮互助的方式,能使双方在围城里惬意而自豪。

而尤其让我自豪的是,亲情让我享遭到许多许多的暖和,我在两个大家族里像条自在游曳的鱼,亲情似纯真之水,供应我足够的氧气和宽松的空间。

银婚中的爱情结晶,曾经出落成为一个安康开朗、有思想有志向的大姑娘,往年就读某名校经管学院研讨生。我们不希望她承载我们的希望,只愿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爱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个自食其力的、有尊严的、有教养的、有善心的好公民而已。

2012年,就我团体而言,也算小有成就:出版发行过一本散文集,在报刊杂志宣布过几篇文章,被选举为市人大代表。

虽然时间在恍惚而过,而我在过着不紧不慢的日子。我蹲在时间的溪边,渐渐地甩出鱼钩,用往常之心,等候一份收获。我不会像西周时期的姜太公一样有目的去渭水边用直钩不挂鱼饵的方式去钓利,也没有像东汉时期的严光一样,故作清高却又穿着一身翻皮羊毛惹人眼球地跑到桐江边去钓名。当然,我也不是圣人,我只是世俗烟尘里的一个往常的俗女子。当得知自己被引荐为教育界的市级人大代表的独一候选人的时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自得。当然,我要感谢时间给予的历练,我要感谢生活给予的厚爱,我要感谢亲朋给予的协助,我更要感谢给予我自在而闲适的创作空间的那团体。

可以说,2012年,是我美妙的一年。陶渊明的诗句:“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我不会用感伤的目光去看过去的时间,也不会用陶醉的心态去看过去的效果,虽然在我的心里也驻扎一个“芙蓉姐姐”。瞧,当我面对恍惚而过的时间的时分,心里除了恍惚之感,其实也会得瑟之意吧?其实,我们每一团体隐秘的内心深处都驻扎了一个“芙蓉姐姐”,只是得瑟的水平不同而已。

打住!不用恍惚,也不用得瑟,面对未来,纵使如庄子所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但是已。”还是照样像一个渔夫那样,蹲在时间的溪边,用“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的心态,不紧不慢地垂钓吧。当不把垂钓的目的当一回事,只享用垂钓的进程的时分,何尝不是一种乐活?(2012、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