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月色正浓,夜微微凉,我跟随唐朝的那阵风穿越历史,试图走进乐天的浓意深思,融进白居易《长相思》的幽幽故事。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这首小词浅显明白,平淡隽永,邂逅它,就像在旅途中偶遇的友人,他像在讲述一个温柔而哀愁的故事,讲着,讲着,你就成了故事中人,共享那流水也带不走的哀愁与美丽。
    青春是一本美妙的书,谁都曾在那上面抒写过自己年轻的爱情。那生命里最真实、最干净的情感,是对时间最长久的纪念。虽然在乐天这首小词的故事里,我们没有看到两人初相见那迸发的火花,也没有看到两人相亲相爱的缠绵,但我们,与那流水,那明月,真真实实地见证了爱与思念。
    乐天的诗词因“老妪能解”的浅显而流传千古,这首小词也不例外。他就那么明明白白地给我们讲述他对深爱多年的恋人的情愫:“我多希望我俩能如泗水和汴水相逢在淮河一样能再次相见。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思念,一直到你回来才能停止。我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多么渴望我们再次相见,哪怕只是再次相依相偎倚楼赏一次月!”
    虽然词意明白如话,可反复的浅唱低吟之后,才发觉它意浅而味浓。这是属于乐天与那个名唤湘玲女子的故事。她独自倚楼,把满腔愁绪对流水,把满腹相思寄明月。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流年逝去,才懂得,叹息:相遇太短,回忆却太长,怎不令人感伤,怎么能没有遗憾!
    也许,你曾听说过,一粒沙子在生命中的某一刻遇上另外一粒沙子,本来以为彼此可以相守至老,可以相携看尽繁华落尽。可是正如徐志摩的轻叹:“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可叹那“东风恶,欢情薄”,可叹那门第的礼教,让他们慢慢的,慢慢的分开。如果谁能为谁停留,会不会改变离聚的时间?尽管流水边,明月下,我一直都站在离你一步之遥,只要你一个转身,就可以看到我——佳人双眸湿,独倚望江楼,精心修饰的脸庞只剩下泪水涟涟。真的,我只想和你再看一次明月,再重温一次昔日的爱恋,可是还是有那麽多琐碎的错误将我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或许有些人命中注定就不该相遇,命中注定就无法在一起,千帆过尽,斜晖脉脉,皆不是。谁知道,错过了一季竟会错过一生!
    可是,“相见时难别亦难”,若能再次相见,这中间,彼此要走多少路程,经过多少次错失和擦肩而过;若能重新遇见,这中间,彼此又有了多少改变,时间又流失了多少年少时的炽热呢;如果能重逢,会深深悔恨彼此不该错失那么多时间呢?还是认为彼此根本就不该相遇?汴水和泗水与秦淮河相遇了,但是这两颗沙子却依然漂流在幸福之外,是天意弄人,还是遗憾本身就是一种完美?三十五年的苦苦相恋,终究没有一个完满的句号。年少的爱恋,两情相悦的欢愉,化作闪闪的泪光。他就着思念,写下一篇篇华丽的爱情诗篇,到底是相思太长,还是哀怨太多?《长恨歌》、《琵琶行》哪一曲不是哀怨缠绵?或许只有无尽止的思念才是爱情永恒的利器。离开是唯美的结束,悲伤也成享受!
    一向喜欢白居易的词,为他的词而感动,并非他的缠绵悱恻,也并非只是他的感情真挚动人,更多的是他的对生命的觉醒。在那些心灵流离失所的日子,他依然保持着像孩子一般的纯洁。他知道,人不是摆出遗世独立的姿势就可以免俗的,面对红尘嚷嚷,始终率真而淡然,没有放弃过对美好的追求。对于这份永远也无法实现的爱恋,他始终留在心底,世间自是有情痴,可此恨不关风和月!试问,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真挚又打动了多少人的心呢?
    世间有太多的故事无法预料,有太多的故事无法完满,华丽的开始也许只剩下一个悲凉的结局,当时曾照彩云归,只是明月已不在。所以,他选择活在简单却明亮的词的殿堂里,精彩亦纷呈!
    时光流逝,那个倚楼望明月的背影却永远不曾远去,那一个唯美的故事轻轻挠着我们的心房,引诱我一次又一次地走进那一场真实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