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漂流在溪上的落叶,旋律从心中点润开来。隔了多久,才能传到听者的心呢?那筝声本来就是含有忧愁的,如今因为指法的陌生,反而更添加了一种幽怨的悲来。按弦之时,倒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学习古筝本是内心的喜爱,可是随着时光的推移,最喜爱的东西在不经意间被搁置在壁角,不过成为尘埃的载体罢了。想想,为这筝而叹,为这曲而慨,为人而悲。如同雨中纷飞的翩翩黄叶,又如春日杨花点点,岂有真正的归处?
午后,雨竟然出乎意料的停了;只是那一抹日光,总不见影子。没有阳光灿烂的白天,便无星光璀璨的夜。竟是何时不曾看到星光遍地的情形?我曾经告诉雪儿,每一个人都有暗星与明星一生相伴;当时不过是在笑对明月清风之下的星空偶发的痴想罢了,她却当了真,每每走在星空下时,要寻找属于她的那颗明星。孩子的眼中,明星应更合意罢。隐在暗处的那颗星子,不知可有一丝惋叹?我想,如果人真有一明一暗两星相伴,不失为一件顶好的事;那别样的浪漫,胜过世间之情何止万千?
但凡还有一些快乐,心就会寻找相对的痛。因其苦方知乐,那本是自然法则。如今,奏响于弦上的曲儿,或踏步前行,或原地旋转,自然是极好的。那些个揉弦之时的呜咽,划弦过后的流水声声,点弦之际的叮叮咚咚……果然好。
很久没听钢琴曲,再偶然听听,也是极好的。不同于中国古典音乐的悲惋,钢琴的旋律往往有种行走于森林的欢乐——然而,听多了,总是有种盛极过后的软弱,要寻找新的爱人。倒是那首《绿袖子》,听来不乏一些对于往昔的追忆之感,默默地,似有流泪的感觉。来时花满路,去时已荒芜。无事时闲里翻看了古诗十九首,读来朗朗上口,无怪时人越来越推崇了;所谓自然最好,发自内心的感怀,不加修饰后,确感人已极。这些诗甚至无诗名,不过以诗首句为名以作区别,但其天然浑成的风格,反更重一层。古时诗即歌,故押韵上口;若配上筝声,必是妙哉。我喜欢“鹤立花边玉,莺啼树杪弦。
喜沙鸥也解相留恋。
一个冲开锦川,一个啼残翠烟,一个飞上青天。
诗句欲成时,满地云撩乱。”佳人漫步庭前的情景,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