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灵魂,仍未散落地狱。
我还活着,思想,依旧鞭笞人生。
我还活着,还在念着你,还在写着小诗,还在泼墨挥毫。
我还活着,永永远远,如长春绘出年年的青绿,如深秋孕育富贵的金黄。
我还活着,分分秒秒,犹如奔腾的黄河,向着更为浩瀚,更为辽阔的大海不停息地投注无法遏制的激情;犹如不眠的野禽,时刻警惕着危险,将目光直逼那些标注未明的讯号。在生活中,大自然就守候着我,像是某位故人,也许是知己。当情绪失落的时候,就让长着美丽羽毛,唱着婉转歌儿的鸟儿,飞上我的屋檐。当一个人孤单地行走在乡间田野,它会在路旁,偶尔开出一朵艳丽的花儿,以消减长途的劳顿与孤寂。如是,酷热送来的微微凉风,暴雨中可避的木棚,饥渴时传来的咚咚泉涌,如此多的恩予,使我感到一丝温暖和关心。仿佛这世间还有情,还有爱。
在村庄的熹微里,我常常看见一只母鸡领着乳鸡,漫步于杂草丛或是乱石堆。如果是初春,天空中还有余凉,鸡妈妈会将它们紧紧拥入自己厚厚的羽翼里。此时,倘若从树丫掉落一只虫尸,她也不会急忙去啄食。一直等着空气被柔和的阳光捂热,就如自己温暖乳鸡一样,心中没有旁念,只是给予。在晌午的时候,我见到他们一大家子在晒谷场,悠闲地漫步。其中的几个调皮的鸡崽子,背着妈妈在互相打斗。然而,鸡妈妈却是瞧在眼里,心思依旧在此时此刻的温暖与温情。因为她清楚,只有这样,小鸡们才能茁壮成长,才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大人,那怕是弄得遍体鳞伤。大概,生命皆是如此,只有知道痛,才会懂得珍惜。
当然,也有时一只不识趣的黄狗会戏弄小鸡。对于此种情况,母鸡当然大大出手。而黄狗却因为贪玩,着实弄得满是狼狈。正待其气闷,舅舅就会堆着笑走到它身旁,并且用宠爱的口吻安慰它,好似对待自己的儿女般。
夏风涌动着溶溶情操,树影摆弄着绰约身姿。又是一个季节,虽然那群小鸡已长大,各自有了不同的归宿。但,我们依然可以见到一只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徜徉在山涧,谷场,正享受着快乐简单的生活。还有舅舅和那只黄狗,是那样的亲密与无隙关怀。
在我的生命中,仅仅就是那几个年头,可以如此的接近生活,感受自然。如此推断,较之农村,城市的进程,让我不禁寒颤。在这钢筋水泥里,危险离我们远了,黑夜离我们远了,可是,我们似乎更害怕,更孤单。因为再高的城墙,再厚的门窗,也挡不住,从自己心中繁殖的恐惧。这是我们自己烹制的酸苦,也只有自己尝尽。如是,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我们当下还有如此充满童真与快乐的地方。而我,则依旧为曾经真正的活过,真正存在,饱含感激与希望。抑或,我该美丽的笑,为那些依旧独守灵魂与美满的人、事以及生命。
现在没有鸡鸣报晓,两眼一睁,竟是四壁冷清。刷了牙,做上饭,就全然不顾地盯住电脑屏幕,其中的内容从眼里直逼内心。而我更像是另一个版本的电脑,将它们复制,通过大脑过滤,再经由手指以文字的形式粘贴到文本中,出出入入的总是那几个门。脑里满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这显然与现实生活截然不同。没有锅勺,不是瓢盆,。
有人说,久了就习惯。可是,并不代表,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也许,真该去海边吹风,抑或,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一直想改变现在的状况,因为这样的生活俨然是一个牢狱,可是又不知那里才是出路,那道门又是通向光明之路。我,一时惘然。
没有改变就是失败。只改变自己而未能改变别人,也是失败。一头猪最大的失败就是只改变自己,却无法改变别人,终究逃不出被宰杀的悲剧。因为它总想着壮大自己,才一个劲地吃和睡。这样暂时取悦于主人,且成全了卧薪尝胆的圣明。等待有实力,就冲破栅栏,逃之夭夭,从而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有人会问,为何有此感?答案是,我就是一头猪。认为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些什么,却小觑了现实的残酷。倘若一个不留神,就会跌入深渊,让人永世不得翻身,然而,却无可改变。如是,但凡此种种的文章或者事件,只当是拿来自我消遣。我想在当下娱乐至上的社会,这种娱乐精神,是完全不需种种的戳印,就可以广泛流传,甚至有很好的反响。
有人打抱不平,勇敢地说,这是社会的错。而我说,错与对,爱与恨,并不是让我们抓住社会的辫子撒泼耍赖,而是更应认真地对待生活,以求某些期待。而我就有向往天堂的心,静静地在微风中合上双眼。如是,再也无需寻找分贝适度的地方,再也无需等待载我通向生存之路的公交,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与崭新,那就是重生的定义。就如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么具有诗情画意。我,不在诗情中毁灭,就在诗情中爆发。
我们还没有做好放下的准备,更不具有放下的条件。也许,我们该有牵挂,该有责任,该有一颗至老方休的心。这样,我们才有生存的寄托。生活中的寄托是何等的举足轻重,它决定你的生与死。
爱,与美无关,与义无关,与责任无关。那我要问,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舍去生命,去捍卫誓言?爱,与我无关,与你无关,与我们无关。那我要问,还有什么理由,让世界失去自我,去迎合人的浮躁?
应该是有爱吧!有,就应该说出来,我爱你,说一万年都不嫌老。
清明的雨后,在透彻高远的蓝天底,一个敞开久封的船篷的人,拉响雏菊旁的小提琴。新雅的曲风,浅浅的弥漫,于壁垒里,回响着天使的权力。在夜的眼中,你是惊艳的一泓细流。无远无近,从草原乡苑里传出,不高不低,从水湄亭榭中传出。最终,落入一个蘑菇模样的山头,成了夜莺的摇篮曲。直到天明,你才醒眼,轻上红妆,向生活投入十二分的热情。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开始。
仿佛尘世边沿飘起的小提琴的音律,才是编织青春的美梦。如是,我们才有对生存的向往。因为它在某段时期是生活的终极目标,即寄托。
就在不久前,有一个老朋友,为了拯救一份纯洁的爱情,竟闹到自杀的地步。显然,我也是给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的,其结果,当然没有断送美好的生命。但初恋算是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最终放弃自杀的念头,不知与否我的开导有关。当时,我是从心坎里讲出一些维护正义,以及理性的言论。只是现在想来,未免有些难为情。因为只有经历过并且得到些好的经验,才有资格去教训别人。而我当时恰恰只是从个人的角度,初步的领悟,在社会淘了些零碎的铜板,却还自命清高与不凡。
我之所以再一次对过往回溯与重组,是人生的路又向前走过一段,人事的认知也有新的高度。生活目标与情感寄托应该是一个问题,但又有区别。因为我们每每绝望的时候,肯定是它或是它们泄了气,漏了底。如果只是绝望而没有身亡,就是说它们有区别;如果因绝望而自杀,就是说它是一个问题,只是我们表达不同。
在此我们只讨论它们区别的一类层面,原由是我还活着,我的朋友还活着,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还活着。用另一种说法,也就证实了这个层面才是主流,才是真正善美的意义,因为只要人还在,还活着,才有意义。
生命到了零下一度,那就是终结,人性到了零下一度,那就是麻木。天地间存在着秩序,如是才有万物的共栖。文明使我们人类,脱离了万物,而独立于万物。虽然当下的能力有限,只是对地球自然变化的部分稔知以及规律的掌控。只要我们还是文明的代表,就必然有一天发觉所有规律和创造新的规律。当然,规律是永远变幻和繁殖的,这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了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现在人类虽安定太平,但吃不准哪天会永劫不复。所以,我们之间,国国之间不应是敌视,而是团结友爱。更应把心思放在对自然的研究、对人性的研究。可能,我们的发现会突破生死,也未必只是神话。如果说到自私与个人之间的关系,生死问题则最是探讨它们的关键,亦是它们矛盾尖锐的关键。因为在人类文明启蒙初期,甚至没有文明的最原始时代,我们已然就有了关注。我们最开始的呐喊与恐惧,究其根源,还要落到生与死的考虑。由此探究,我们就会醒目,生死不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性以及文明。倘若,人性沦丧,那就将失去文明,那才是人类的末日。
我们时时需心灵慰藉,便是人性。如果,我们失去方向,就会失去灵魂,失去生存的勇气,就如我朋友。所以,才有对人性阐述,以及拓展到文明的大哲思。
生活中,有一些事,就是棘手。做的好,当然于世有利,做的不好,于世亦无害。但,它足以毁灭一个人。从此,世间再无其恍惚的身影,唯独青歌艳舞,灯红酒绿,一派欣欣向荣的夜色风光。因为世间越来越忽视爱,而重视利益以及自身的享受。就如朋友的初恋,很大程度是女方嫌弃他的清贫。留下一句经典,我爱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便拂袖而去。
我们什么都能打败,却唯独打不败命运。面对当下的社会风气,面对我们急需拯救的人性与道德。我们这类以文人自居者还该做些什么,该只顾着自己自私的想法,而抽身离去,从容追求美满幸福?
然而,我们的人生角色已被历史锁定,成了无法摆脱的天命,记录生活的使命也自然落到我们的肩上。
我自己已然在万重山峰下,于千顷海涛下。飘摇的青春,拖曳着生死。有什么理由规劝另一个生命的完整,另一个人的惋惜?
这是多大的一个讥讽呀!
我,最终还是不懂人生。
倘若,将来还活着,是否还需追悼真谛!
吕金
2012年8月2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