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纪(时光纪摄影)
季节到了一定年龄,就有了风韵。
忽然爱上“时光”这个词,便于唇齿间细细研磨岁月的味道。穿梭在世故和凉薄里,筛选着聚散和悲欢,在承受某些讳莫如深的苦痛时,会悄悄祭出安放在灵魂深处的一段回忆,以“纯粹”慰藉心上的裂痕,在月光下晾晒不为人知的心事,待晨曦初露,勇气重新集结整装待发,我们又要再次把笑容挂在脸上,继续奔赴红尘盛大的喧嚣,遇见,所有的预见。
【春,微暖】
这一段没有铿锵悦耳韵脚做依托的意识流,我决定说给你听,洛漾熙。
寒或者暖,都不过是转念之间,然而微醺的感觉始终氤氲在心头。我将岁月翻转,却迷失了寻觅的方向,无法追溯彼此目光交织的刹那,究竟落于时间哪一个具体的齿轮,那么且让我将之归结于微暖的春吧。春,暖。醉意朦胧的春光里,你款款走来,漾起一脸明媚轻轻地唤我:絮。
我是絮,絮注定是春的烙印,不管有过多么轻盈的舞姿,最后都只能在大地的沉默中暗自神伤。而你是熙,是光明的代词。絮和熙,一个读“余”音,一个念“惜”音,圆唇和齐齿的差异,便是黯然和阳光的区别,千山万水足够隔开你和我,可是,我们在彼此的视线里,将缘分拉得很长很长,比风筝的线还要长。风筝在半空中飘,我们在草地上跑。我们把笑声嵌在蒲公英的伞面上,让它把我们的快乐传播到更远的远方。
远方,这一枚词语有着万千面目,远近高低各不同。有着意味深长的吸引力,它隐匿在每一个少年向往的双眸里,折射出七彩的波光,擦亮一个又一个梦想,召唤一次又一次起航。远方,是除了故乡之外的任意一个坐标,再没有村头榕树下伙伴的嬉笑打闹,再没有母亲琐碎的絮絮唠叨,出发的踌躇满志盖过了忐忑不安,我们好奇而果敢坚定地向未知迈出了第一步,从此,将风雨放进行囊,将沿途的风景修修剪剪,装进属于自己的纪念册,多少春秋点滴就那么一帧一帧地翻过。
彼时,年少的你两眼都是纯白的希冀,相信爱,相信情,相信承诺,相信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嶙峋的脊背后煽动着透明的羽翼,肆意挥洒着专属你的简单,从不刻意隐藏,任谁都可以从你的眼神里撒网打捞所有的情绪,因为在你至清的两眼潭里,所有的景致一览无遗。
正如平静的海底有暗礁,有暗流一样,你没心没肺甚至略带轻狂的表象下,掩映的疼痛汩汩地冒泡。于是,你把文字当作出口,义无反顾跃进浩如烟海的方块字里,在它们神奇的组合和拆分中哭泣、挣扎……于是,那一隅绚丽的华美锦缎上,潜隐的疼痛是一行行针脚,细细又密密。
其实我和你一样,曾经以为所有的酸涩和快乐都能用文字去承载,去纾解,去记录,坚信只要我们手里的笔不停歇,时光便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静止不动,这里风景如画,这里情怀如诗,画里高山巍峨,山高不妨鸟飞,诗中密竹扶疏,竹密无碍水流。然而,梦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我们的豪情壮志,我们的意气风发,不断碰在生活那一面面无形的墙壁上,跌跌撞撞,溃不成军。有过失望,也想过放弃,最终还是咬牙前行,如果不能昂首挺胸做一棵大树,那么索性挺直腰板做一棵坦荡荡的小草,这未必不是另外一种方式的不负韶光。
众生平等,普通如小草也有资格得到慈航的指引普渡。于是,你捧起了佛经,在偈语里参悟,把过往种种凝成琥珀,学会包容,学会释然,学会放下,也学会成全。我没有告诉你,当你说你现在很平静的那一刻,我的眼前恍若有莲花一朵,宝光乍现。
你在彼岸浅笑着,端坐。
【夏,半恋】
这一阙轻浅得似乎刚从清溪里打捞起来的呓语,我决定说给你听,芈蜜。
不给你打上任何标签,因为你如此年轻。年轻,是荡在柳梢的唿哨,是涂满阳光色彩的叫嚣,是我在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时想抓住的徒劳。即便成熟是不耀眼的光辉,是褪尽青涩的恬美,我也想说一句: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