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可以,我想在大雪倾城之时,暖一壶玉液,与你一同陶醉。
你是怎样一位忧郁的女子,拥有一颗小巧词心。你清瘦的身影穿过风穿过月穿过悠远的时空,从宋词的意境中款款向我走来,你这优雅婉约的女子。你皓腕下弹拨箜篌,奏着千年的相思,写着旷古的思念。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照旧。”多少次把酒黄昏,轻吟着你剪不时理还乱的愁绪。我把你的每一首词每一个字都写在我心的扉页上,多少次日暮斜阳,绕过细雨打湿的梧桐,我在唐诗宋词的韵律里寻觅你遗落人世的影子。
我把宋朝一切的栏杆扶遍,把宋词的每一章每一节逐一诵读,完毕,你忧伤婉约的文字照旧是我独一的心曲。不知道从那一天起,我才发现,我早曾经将我忧伤的心绪,连同我隔世的念念全部抵押给了你,那瘦瘦的黄花。
假设可以,我将那落花和你的梦魇,还有不堪的愁绪忧伤一同碾碎成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你用绝世的才气和柔情,书写着雨落黄昏后,每一位幽婉女子最缜密的心事。你信手落墨,把精致的词句散落一地,便轻盈的转身离去,却将那生当做人杰的庸俗风骨,和死亦为鬼雄的圣洁灵魂留给了先人,无尽的追想与思恋。
瑟瑟的琴音,空古的思念,日日被你缠绵的词句,浸透在五百年的烛光深处,疏雨打在寂寞的梧桐树梢,黄花帕上照旧映着昨日的忧伤。
秋风起,又见你的身影,衣袂飘飘地碎步走过宇宙时空的边缘,你用最洁净的词章对着皓月低吟浅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你用生命做笺,用心血研墨,写出了一个婉约词人的心事,也写出了兽性最真最纯的思恋。
一切的红尘往事,一切的朝代兴衰,都湮没在烟波浩淼的历史长河,而你的词章却如一朵深夜独自绽放的黄花,静静地释放着淡淡的忧伤与幽香,每段文字都凝聚着你终身的剪影,一世的情愁。
天空飘着雪,那能否是你晶莹剔透的心?我想与你醉一场如梦令,临风把酒陈年花雕,杯盏醇香的亭台楼阁,在暮色四合的黄昏。你用真情铺展一纸素笺,描摹一个个美妙的明天与商定,妆点着惨白的时空,涂抹最绚烂的颜色。
我用心研磨最浓郁的墨,任你挥毫浪漫的诗意,蘸起心底最丰满的一笔痴迷,醉在浪漫的情怀里,那旖旎的风景,映在小轩窗,一轮皎洁的明月,柔情如银辉洒遍,我亦不愿醒来。
我的辰光难得偷闲,笔锋难缠,欲描难写,洇墨一片,我用指尖一遍遍攀描你的轮廓,一字字阅读你的神韵,我寻着,寻着,这样的你,在丹青书卷,在鸾镜,在锦瑟年华,般般入画,黛料描眉,胭脂晕凉,你低眸浅笑,竹笔跌落间,唯是沉词浅墨,任是那桃花也香。
细雨霏微的时节,与你吟一阙踏莎行,漠然悠走在春透帘栊,轻风拂袖的烟雨长巷。我把光阴看遍,不诉离殇,不问前程,只一路相随,且行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