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课室,去饭堂,回宿舍……冬去春来,往往反复,绿荫下,那条小道有我的足迹;绿荫之上,它用它的枝干和绿叶悄悄地撑起一把绿伞,看着树下人来人往,守候着校园一角。一个夏日,万绿丛中的一团火擒住了我的眼球,我惊喜,我欢欣。我的脑海里那抹火红的回忆被唤醒,我没想到在大学的校园里,我能见到凤凰花开,能重拾那份埋藏已久的回忆,能收获久违的亲切感。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五年,不,或许有十年了,记得同是凤凰花开的六月,火红而略带蛋黄的的凤凰花正娇艳地绽放着,郑老师瞥了一眼窗外,问我们:“你们知道校园中那棵开着红色花朵的树叫什么名字吗?”我们自信而带点不屑,异口同声说:“影树。”那时我就在想,谁不知道那是影树呢!我们村就有几棵一样的大树。“那你们还知道影树有别的名字吗?”老师摇摇头,又笑了笑。小眼睛被我们挣得又大又圆,我好奇而又略带疑心地盯着老师,心里想着:影树就是影树啊,还有什么名字啊?老师看着我们,洁白的牙齿闪着,说:“影树又叫凤凰树。树上的花就是凤凰花了,火红火红的花像凤凰一样红一样美。”好美的名字,好美的花啊!从此,影树在我的心里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凤凰树,凤凰花留给我的是一抹抹火焰般的红,虽然现实中的凤凰花火红中夹杂着蛋黄色。
夏日,我们在看着凤凰花开,穿着绿衣的花苞,吐出点滴橘红的绿苞,绿衣尽褪的娇羞的花骨朵,略带的蛋黄色但火红火红的凤凰花,热烈地绽满枝头;我们也看着凤凰花落,一阵风吹来,绿叶像波浪般起伏,火红的花从树上飘落而下,有时俏皮地落在我们的身上,更多的时候落在地上,给早已被我们踩平的地面铺上一件红衣。我们在树下剥花苞,或捡花朵,或在树下玩各种小游戏。还记得在一场盲人抓人的游戏中,我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向那粗糙苍老的树干,同学们眼睛都瞪大了,我的额头也冒红灯了,我飚着眼泪埋怨他们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她们委屈地说‘我们还未来得及出声你就撞上去’;我们有时也为谁捡的花最美而争得面红耳赤;也曾为一点小事绕着凤凰树穷追不舍;我们也曾手牵手地抱着凤凰树,只为了验证一下熟饭到底有多粗壮;我们也曾在作文中用幼稚青涩的语言来表达我们对凤凰树的一往深情。直到毕业的那年,相机定格了几个女孩倚着凤凰树干的一幕,留下了一份回忆,埋下了一种情感。
凤凰花,不仅是校园的影子,也有家乡的影子。
记得和邻村的新认识的同学一起放学回家,当远远地见到一片浓绿中点缀着几团火焰般的红,像火焰山,又像几把大红伞,我就会洋洋得意地指着远处说:“看到那片红色吗?那是老师说的凤凰花,我的家就在那条村子里,村里有好几棵很大很大的凤凰树呢!有空你可以来我们村里玩。”记忆中大人们夏天的中午或傍晚总聚在树下,凤凰树下,凤凰花下,中午拿着草帽扇凉,晚上扇着扇子,谈着村里的大事小事,外面听到的闲言碎语;我们小孩在树下捡花弄花,追逐打闹,偶尔不解地望着挣得面红耳赤的大人们。爷爷奶奶们会带着哭鼻子的孩子兜兜转转来到树下,遇上凤凰花开季节,他们会指着灿烂的凤凰话说,看,树上的花开了,多漂亮啊,不哭,不哭,再哭就不美了……
穿过校园的小径,走在过凤凰树下,抬头看着绿叶中的火红,一样热烈,一样烂漫,一样亲切;偶尔看到一片片花瓣飘落而下,思绪远飘,我的亲人们,我的老师们,我的伙伴们,凤凰花又开了,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