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看了一部惊悚的恐怖片,被里面女主角恐怖的尖叫声吓到后才想起了曾经同桌的你的。虽然你的模样已逐渐在我的脑海里模糊了,但你那曾经恐怖的尖叫声却让我记忆犹新。我只能依稀记得你当时的模样——齐耳的娃娃头,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干净而又明亮。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腼腆的微笑,这就是你——“摇把筒”。如今,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不知道现在的你究竟身在何方,也不知道你生活得好不好。虽然年少的青春岁月早已远去无痕,岁月的季风也已模糊了青春的脸,但却模糊不了那段青涩的记忆。
   记得你刚转学来到我们班的时候,你非常“不幸”的被分配和我做了同桌,后来一系列的捉弄使你一直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我这么坏的男生。我想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坏,只所以捉弄你是你先对我不“仗义”。做作业的时候你从来都不肯借我抄,还有考试的时候我想看一下答案你也总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你的“另类”让我很不适应。于是我就悄悄在外面抓了条小蛇趁你不注意时偷偷的放进你的文具盒,想让你学得“乖”一点。上课时你打开文具盒发出“啊——”的尖叫声让全校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我真想不到你小小的身躯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当时我也后悔死了,我不该放条小蛇到你文具盒里的,应该放个毛绒绒的蜘蛛进去就好了,或许你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记得当时正值炎炎烈日,老师硬是让我在操场上一直站到下课,后来被罚写检讨一百遍。由于我“认罪”态度较好,最后我只写了五十遍就结案了,但从此却成了写检讨的高手,后来“茶壶盖”和“罗圈腿”他们犯错了写检讨都经常求我指点呢。
   说真的,你那恐怖的尖叫声与惊恐无助的眼神让我从此洗心革面了。我不再捉弄你甚至有种想保护你的想法,我想跟你和好,可是你却背过脸去不理我。整整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真的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尽管当时老师已经让我当面跟你道过歉了,但我觉得即使说上一百遍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
   我不断的向你示好,后来你终于在我那本“小人书”的诱惑下原谅了我。你虽然依然不同意借作业给我抄但却主动帮我补习功课,还借橡皮擦给我用,我的成绩在你的帮助下有了很大的提高。可好景不长,咱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友谊却又经历了一次风雨。这一次是我先不理你的,起因是“茶壶盖”和“罗圈腿”他们笑话我跟你走得太近而且过于“亲密”,说你是我的“小女朋友”。那个时候男生和女生走得太近是会被耻笑的,而这种耻笑在男生中往往会被认为是一种耻辱。于是我将“茶壶盖”狠揍了一顿。你见到我们打架就慌慌张张的跑去告诉老师说“洪七公”跟“茶壶盖”打起来了,当时新来的老师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洪七公”跟“茶壶盖”是谁,直到在你的带领下将我俩抓了个现形才知道我就是“洪七公”。因为我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练得好,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喜欢户外活动脸被晒得黑里透红,而“红”跟“洪”又谐音所以同学们都叫我“洪七公”。“茶壶盖”的绰号来源于他那茶壶盖似的发型。在弄清楚打架的原因后老师有点哭笑不得,罚我跟“茶壶盖”俩面壁思过并写二十遍检讨,并教育我们不管男女同学都要相互团结真诚对待。
   事后我对你意见很大,认为是你在老师面前出卖了我。为了表示我没有违反“原则”跟女同学还是有距离的,我特意在课桌上画了条“三八”线,表示跟你从此画清界线,而且从此以后不再要你补习功课。我态度的转变让你觉得不能理解也很委屈,你本来认为阻止同学打架是理所应当的,可不知道我竟然会为此事生气。有一次你不小心超过了界线,被我无情的手肘抵了回去。你委屈得泪水哗哗的直往下流,看到你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尽管我冷漠依旧,但对于后来再有过界的行为我便不再坚持“原则”了。
   后来私下里我给你取了个外号叫“摇把筒”。“摇把筒”其实是我们那儿启动手扶拖拉机的工具,只所以叫你“摇把筒”是因为觉得你遇事只会顺着一个方向转不会变通。你花了好长时间都不能适应这样的一个名字,但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名字都逐渐在班里叫开了,一喊“摇把筒”大家都知道是你。
   咱俩关系的改善是后来班里开始流行“扔纸条”的游戏。其实扔纸条是我发明的,本来一开始的初衷是遇到不会做的算术题向会做的同学问答案的,可后来竟然演变成了借像皮擦、互换好看的小人书和讨论霍元甲是不是将“迷踪拳”教给了陈真等五花八门的内容了。
   有一次我和你正低头看“罗圈腿”扔过来的纸条。结果没注意到老师走过来了,老师揪着我的耳朵将我从座位上“请”到讲台上去了。并把你也一块儿叫了上来,要我俩跟同学们分享“经验”,分享就分享你说她干嘛揪我的耳朵?而且只揪我一个人的。当时我真想用“降龙十八掌”狠狠的将老师揍一顿,但我不敢,估计还没出手就会被她的“九阴白骨爪”给打趴下,所以我只能敢怒而不敢言的嘟着嘴看着她。当时你上来后一直低着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低头捏着衣角玩,最后玩着玩着还把眼泪给玩了下来,真不明白你们女孩子的眼泪咋就这么容易流。
   经过这件事后你再也不陪我看纸条了,变得沉默了许多。直到你爸爸要调动工作,你再一次面临转学我们才知道原来你是从城里的学校转到我们农村的学校来的。早知道你爸是看守所的所长,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捉弄你的。当你真的要走的时候,全班的同学都表现得依依不舍。我更是无比的自责与内疚,我专门为你画了一幅画送给你。希望你能记住并真诚的原谅我这个曾经多次捉弄过你的“洪七公”……
   事隔多年,现在每当听到老狼那首《同桌的你》就让我想起了你——“摇把筒”。尽管这个名字估计到现在你也不会喜欢,但它却代表着一个遥远的记忆,记录着一段青葱的岁月。不知你偶尔是否也会想起曾经老惹你哭的我?你是否也如歌里唱的那样:是谁盘起了你的长发,是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又是谁安慰曾经爱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