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坐上谁的车,我只希望骑车的人技术能够好一些,别把你摔下。
他们有一辆永久牌的单车,就是那种款式很老,有着弧形车把和后座的老古董。可是他们从没有嫌弃过它,陪伴着它在这个不大但很静谧的校园里穿行。他总是骑得不快不慢,恰恰坐在后面的她可以听得清他讲话为好。后座上被他安了一个海绵垫,为了她坐的更舒服些。
自此,他们守着自己的小幸福却也安好,有她的地方就会有他,有他的地方就会有它,它是他们共有的恋人。他们不急不慢的身影在校园的每一条大道小径穿行,在每一个建筑里奔走,穿梭于人海之中,安静却也安稳。有时它也会停在湖边,他们则躺在湖畔的草地上,相视无语仰望天空,或十指相扣诉说情话。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不言语,亦无声息。
她也曾说,好喜欢和他一直这样下去,守着岁月,守着永久。他诚挚的望着她,说愿意有这样的守候,执子之手的守候。她说的那样真诚,他听的那么虔诚,只是天真岁月不会那么真实,给你牵强的幸福。
有一天,她突然不再坐他的单车,转身坐在了一辆小巧的爱玛上。他知道这并不是贫穷于富贵的问题,也不是她贪图安逸的事,只是他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但他表现出超凡的淡定,说我不在乎你坐上谁的车,我只希望骑车的人技术能够好一点,别把你摔下。她点点头,转身离去。那一刻,不知他的世界是否从此落寞,落寞生花,可谁又说得清呢?他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或许爱玛太快,没有给他留下伤感的时间。爱玛,爱吗?
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的生活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永久单车不知地疲倦缓缓穿梭在不大的校园里,只是许他永久的人已不在。或许她不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可是为什么总有他的身影流连在湖边草地上,或仰望天空,或对车独语。他也会碰到她,只是疾驰让他连说一声你好的机会都没有。难不成,这天真岁月果真被拽着尾巴拖走,只有似有若无的不太真实的诺言。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有过惊天骇地的挣扎,因为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就像从没有爱过的人从不知爱是什么味道,又像海枯石烂爱过的人,早已看透爱的颜色。单车上贴了一个不大的标签------1元出售。旁边有一行小字注解:仅限2003年硬币。围观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可他的脸上给不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后来,大家都散了,没人愿意再伤害一颗已经受伤的心,保养完好的永久出卖了他的伤悲。
2006年,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当她十分窘迫的向他解释自己的钱包被偷了,希望可以向他借一元钱坐公交回学校时他笑着说我见过你。他给了她一枚2003年的硬币,然后玩笑着说路上小心,可不要再被偷了。可后来,她也没用上那一枚硬币,因为解救她的同学来了。可是那一枚2003年的硬币却成了她的珍藏,再后来她又在校园里遇到了他,在在后来和了,散了。像树叶从树枝上飘下来,安逸平静,轻轻地落在地上,再也寻找不见。
贴了三天标签,依旧无人问津。然后,她来了,给了他一枚硬币,推走了那辆车,硬币上清晰的脉络,2003.
沧海过后不一定是桑田,有时也是沼泽,就像人心,爱过之后,也许就变成了沼泽,无法再次耕耘。
她说,我无法忘记永久带给我的宁静与安稳,我也想给你这样的宁静与安稳,今后就由我来载你吧。
他说,还是我来载你吧,我骑技好,可她执意不肯。后来他说,等你累了,我载你,总行吧?她点点头,宁静却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