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里的雪藏

  初冬的深南是一张名片,错落有致地写着深秋的寄语,金风送爽、桐叶知秋、秋风飒飒的词汇一一表下,还不忘带上一句“冷暖适穿衣”的嘱托。收到这张名片的人们开始慌乱地关注起适时变化的天气预报,一不小心就辜负了深南初冬给你的惊喜。这样的季节使的高生活成本的城市压力淡化了许多,收入与物价皆成了初冬的侄女,一一排后。忙乱顾此的我收到她的问候,说我曾为很多人写过文字?至今未得亲证,颇有隔世忘我之感,惟记得遇见谁,又走着走着淡出了视线,自然也有近一年无联络往来的她。

  世俗纷争、尔虞我诈成就了我的愤世嫉俗,随性自我、柔弱无争成就了我的寡言隐蔽。习惯了躲在自己绘制的窗格里欣赏外面的风景,仿佛四季更迭也荣辱不惊。那时,看见她,期遇她,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满笺心语像极了另一个桀骜的自己。

  记得约莫是夏季,如她的懵懂季。她对人生的一切充满期待,却又有些内心的特定 ,时常看着她写的故事,或是她写给Sunny的信,都是在疲累的中国式人生观里跋出一个朝气蓬勃的自己,仿佛二次世界大战时台湾草莽中走出的塞德克巴莱的女子,坚毅、执着、冷静、不觊觎、不苟且,认清情势,却从未气馁,无惧失败唯愿足矣!

  她总恳求我将她的文字录制下来,三五篇地,因了多劫的命运我总失信于她,仿佛就两篇成音。一篇是讲述火锅与爱情始末的故事,温馨得让人不舍醒来,清晰地记得故事里的浪漫与转承,却不记得标题是什么。另一篇是散文,恰好也是爱情,有些少女怀春的美好,在录制的时候我看到一张深埋内心的面孔,与这张面孔多少有点“荷西”之感,只是我不能是这个“荷西”的三毛,我只是一张夹页里的句号标点。不知道这作文的她是否也有一个特定的“荷西”?不管怎样,在每个失去力气呼吸的寂寞夜里,我总用这篇文字的录音来催眠,因为这里写着世界上最纯白的期待。

  有期待的人生是一幅画。画里有一棵棵参天大树,迎着风得意的笑着,唇角、酒窝、忽闪的睫都泛着油油的光,从脚心汲获的天地之精气向上、向上,直到沸腾出一个辰日灼阳下的光合作用,将源源溢满盛体的氧气挥洒、挥洒,淋的周遭里人们面色红润、身健体端。她亦是这副画,欣赏她的同时我亦不甘靠近,怕肚子里积聚过多的愤世嫉俗经过流年发酵成了二氧化碳,从疏松的骨质里不经地侧漏出来,岂不有些过于打搅,熏过去几个不经事的年青人,我真要惭愧懊恼地遁地成泥做护花使者去了。然,远远地看着画里有我,依稀在绿树的脚下,那倒映在湖塘里的树影,静默着,又同样用脚心汲取泥土里的精气,微微乎,宛如不在,却视线凝聚,离不开她唇角、酒窝里的光彩。

  与她也不是一直远远相觑的,我们偶有交集,深聊一些心事,却都点到为止。于我来说,她是我少女时背包里写满诗语的日记;于她来说,估摸着我应是一个荒漠里跋涉到连海市蜃楼都不愿抬眼的婆子,虽披着优雅端庄的斗篷,但实质却是个沮丧厌世的女人,恨不得撕毁眼前的画卷,坐在金沙里顿然化作莽莽苍苍的狼毒花,红的着实透着大地的心凉,却也妖艳了无望的荒漠。

  看着,想着,琢磨着。
  那些年里遇见她、读懂她,从她身上读出妖艳的自己,再到彼此不约而同又不愿相扰、各自开跋,我与她都有着各自的心语,流年里承载着不一样的命,也分别收藏着不同季节不同地域的名片,然而,彼此都深深知道对方与自己有一个共同点:一定能站成一棵树,在风里尽情地笑,在雨里无畏地闹,在阳光里桀骜地俏!

  走出屋外,带着霹雳的冬雨第一次闯入我的生命,宛如她与我的第一次相见,好奇又心慌地在身体里排山倒海。雨势渐泼,像极了一对吵架的恋人,撒泼地将吐沫泼在旁人的裤管上,冰凉的双腿差点让我诅咒那张名片的确凿言辞。
  可我仿佛又看见她,看见她给我的阳光,慰干了我那雨化的骨骼,大概她不期望我在诅咒中先然成毒,开在生命的荒漠里吧?
  为此,深藏!感念此人、此意!谢字都成了亵渎。

  她,就是-﹣@一树阳光正好。
  她的能量,她的美丽,她的风范,都如她的这个名字一样,是一幅慧灵致远的巧画。
  请遇见这幅画的人呀,仔细观赏、轻拿轻放!请有幸收藏这幅画的人呀,呵护甚微、珍爱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