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娴静,在交错的季节里,企盼季节间的空白,那里,或者有月色皎洁,平畴千里,纵使没有激越的炙热,却是片片飞起的记忆,这就是季节间的包容。
  洁白的共舞,静雅的舒缓,一如窗前的凝思。思绪,随秋风秋雨延展,在秋天的字典里,页页,也是红彤彤的记忆。
  世间若有一种诗歌,能令零落处琴音不绝,那就是走出“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的迷茫,任秋水长天,延远诗思,才是舞之媚,念之极,将秋的结点,那个欲罢不能的空漫处,化成碧海遐思,不着一字,尽得刚柔之妙。
  岸芷汀兰,足见碧水青山,提琴协奏,化解困顿的秋风。流曼指尖的轻柔,举手投足间,应运而生的,就是这文字的音符,她在琴上,也在指上。禅说,一笑莲开,蝶花,铺排爱恨情仇,人处山水间,就会明了:所有国画都离不开清水的滋养,解开秋风的结,如许轻盈,将诗歌气质在现实中交映,神髓就是相近两个词。放松,然后放下。
  无法打捞散佚的珠贝,就绕道而行。往事,并不会给谁带来什么,假如那是带着芒刺的记忆。若人心似海,何不让往事成为一条小金鱼,爱游到哪里都无所谓,网住,不如放手。秋天,不只有落叶,红枫,秋蝉,还有云鹤游天之境可以大快朵颐。想来,庞然自性者遨游,心宽者成事。“曾经”一词,到底是沧海的故事,故事就当故事品味,人生何需较真。也许我们认真的时候,别人早已忘记,甚至看到相环的花月从视野飘过,正是那熟悉的背影,一如诗歌,写到短时,多是痛时。
  笔在画面里走,意应该在画外。网络上有一组犬类拯救的图片,高大的黄犬将爱侣推至斑马线,剩下的那一只车流中久久不去,让人类汗颜。还有一幅图片,一条不让人相信的街,沙地上透明却是有毒的水,造就燕殇,另一只俯冲而下,翅膀遮蔽着毒辣的阳光,那飘忽振翅,让人震撼。蔓延的流俗,冰刀霜剑的苦苦相逼,令人们不相信高尚,所以高尚的死亡总显得那样凄美。泥涂燕支乌台雪,冷灶湿苇困黄州。自然界的悲剧,定格在那些光线纷披的黄昏,那些不愿醒来的黎明。
  人为的鸩将美毒杀,是人性的悲哀,风霜里跌落的偶然,在雁丘词固有的悲剧模式中演绎哀诔。反转透视,恰似悠长海岸的鱼,也有拖曳的沉思。青鸾舞,别倾城,原来都在错综的航路里,在元好问的笔下,就成为难破的情网。
  红尘几多泣血赋,一夜昭关雪。长路把戈行,赢了天下,输了琵琶,赤血黄沙,浮夸成白发。譬如一个女孩,问男孩,送给我你的诗集好么?心血熬煎万丈帛书,还君烟消火灭时,没等女孩看到,世故变了人心,这就是情殇。
  到底是飞过的痕迹,无即是有,和红楼梦的悲情主义、浪漫主义比起来,绝唱,都是在最高音以下的落差,有一种无奈,比死亡还痛苦,就是音书无凭,念而不见。
  不怨东风情太薄,当涂跌落花间燕。三千世界重瞳里,黄泉碧落两分时。一念秋风画屏冷,恍然热血化膏泥。
  个中滋味,说甚荒唐,到底是,今生交错,他生擦肩。淡然一笑,对于烦恼而言,谁学会了忘却,谁就是灵魂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