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或者是初冬,我已经分不清这具体的季节了,只是感觉很冷,夜色微微有些明媚,也许是那月亮仍是亮的部分多。下课后,哆哆嗦嗦的走在路上,一路稀稀疏疏的人影,偌大的校园,闭上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原来也只是一个人的天地。孤独像我的影子,一路与我同行,寂寞早已走远,也许我早已习惯享受这一个人的生活了。没有波折,没有纠缠,很让人自在。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的听着歌;我也可以什么都想,想那些不现实的荒唐可笑的事情。偶尔也会想起他,偶尔还是会在心底轻轻把他提起。在心底自嘲,原来无论自己走多远,仍是逃不出那份飘渺的思念。原来,是我一直无法忘记。
其实很多时候已不再提起,但这不能代表已经忘记,念念不忘并不是因为有多坚强,自己所坚持的也并不是一种信念,而是一个心结。这心结只要有一日不能解开,便仍有一日的锐痛深扎心底。对一个人的感情,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能够令你念念不能忘怀,都因为那是一个心结,所有的感情深结于心中,纠缠不清又各自为政,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
诗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而世间最困难的事莫过于真正的相忘于江湖了。那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有首歌唱过:“思念是一种病”,由此可见这是一种病态的美。
在五环上跑步,带着耳机,感觉到风吹过面颊,感觉到泪湿了眼眶。此时的我并非有偌大的伤感,不过这迎风而流冷泪的习惯让人觉得这似乎只是一个适合悲伤的季节。眼睛因为有眼泪的润湿而明朗若尘星。我还记得曾经的你也有这样一双迷离的眼睛,在盛夏的暗日下熠熠生辉。轻风中微微摆动的衣角,仍是我脑海中最诗意最富动感的画面。所有关于你的一切都在眼前,一切都让我无从遁逃。它们还会让我痛苦吗?我没觉得,它们仍能让我感觉幸福吗?我亦未感觉到。不是不愿意去遗忘,只是已经习惯了。可惜啊,“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自无尘物,何处惹尘埃。”你早已心如明镜,不曾滞留一丝情感。你从未受到过困扰,有何谈所谓的遗忘呢。从未记起,又谈何忘记,而这一种遗忘,于我,却是终生难以成功做到的事。
越来越觉得自己淡寞了,仿佛从未有过什么让我真正不顾一切的去付出过,我所付出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所选择的,又是那么容易做出改变。虽然不曾计较所谓的得失成败,可自己亦清楚是因为自己不曾在乎过什么。天性凉薄的人,大概都如我吧。琼瑶说:“恩不可忘得太净,仇不可记得太清。”亦舒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看来人想要活得洒脱,就一定要淡寞,一定要学会遗忘。又有些为自己的淡寞而沾沾自喜了,可我也很明白这样的人生虽然不会因为有牵挂而忧心,可也永远不能拥有发自内心的真正的幸福和快乐。也许是我自己太自私了,已经习惯了在感情上的不假思索的吝惜。从不害怕付出其它,可是从不敢付出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对自己一直在心底深深喜欢着的人。很清楚别人对自己的好,也会感恩图报,可因为一直不曾相信这世间会有永恒不变的真情,所以我宁愿带着曾经属于自己的真心的关怀远走天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曾经所经历的都是最珍贵的。我相信有些人注定只能是漂泊的,因为他们的心总是飘飘荡荡,居无定所,即使在那遥远的地方曾埋藏着他们所有的青春的印迹,他们还是会选择离开。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的热烈的不顾一切的爱恋,也许是因为他所追求的太过于渺茫无形,所以他只能抹掉一切选择离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一直特别喜欢亦舒的这句话,假如有一天我真正做到了这样,那不能说明我太过冷寞无情,只能说明我终究是懦弱的,自私的,一如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