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是美人
我发现有很长时间没那么安静的写点东西了。
我发现有很多念念不忘的事物都在念念不忘中忘记了。
我发现我浅陋的描绘描不出你存在对我的意义。我本以骄傲的文笔在迅速倒退。
同一种药吃多了会产生具有抵抗性的抗体,同一种伤听多了,便领悟不到倾听的魅力。我一直在想,是在何时耳畔萦绕过类似的诉说,我又是以怎样旁观者的角度去感受那份凄凉。
我发现,在你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认真的听过了,再也没有爱自己般心疼别人眉宇间的落寞。有时甚至会想,你是如何带走我的这类特质的,是你说的太多,塞满了我空余的遐思与泛滥的感情,还是我听的太多,却始终你记起你倚在我座位上在我日记本里写的信?
我记得那天是09年的11月15日。我记得那天的雪花里夹杂着星点的小雨。我记得那天我穿着个两面都可以穿的完全罩住我形影单只的黄色棉袄。我记得那天我推开门的瞬间便一眼看到你坐在我的座位上朝着我笑。如果这是开端,那短暂时替你传情书传信物传到眉开眼笑时的角色又算什么呢?我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去想我是怎么认识你,又是如此幸运的如尾巴般一直跟着你的。到最后,我模仿着算命先生的摸样,用拇指紧掐着临近的食指与中指,却依旧想不出,从一直不能记起你的名字起到驿站的不离不弃或是最后的形如陌路,遇见你是福还是劫?
我总能很清晰的想起你,不管隔了多少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我总能很清晰的想起那韶华里美好的印迹,不管后来又走过了多少的年华。
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周末你的小表妹来找你?那天下着小雨,那时操场还在翻修,满地的黄泥。从街道的小巷穿过,秋收后的麦田里在冬雨的迷浸里也显得格外萧条了。我是一直跟在你后面的,那时曾无数的假设过我们三人的关系,一个表妹,一个表哥,剩下的能不能是表嫂?记得整个下午我都在享受着地主之谊般的快乐,即使我知道我扮演的角色充其量也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小丑,偌大的舞台,全是我自导自演的悲剧。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很多的笔名?有“注定”、有“牧言”、有“夜狠美”、有“烈焰永恒”。记得那时最惊喜的便是不肯定的在哪本书里翻出有你洒脱字迹的信纸,末尾定会潇潇洒洒的签上你新想到的笔名。你会称呼我为“企小姐”,其实我一点都不像企鹅,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多喜欢这称呼。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Dangerous”?如果说起“Dangerous”,我的确会感到惭愧,我总想着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几帧迅速转过的画面,又有个黑色背景里白色“一个月”样的字幕,那所=所有的付出便全部有了笑靥如花的结局。后来我们的结果是去后山有稻草的空地上空翻,去网吧看一夜街舞的视频,逃课去下载音乐,晚自习的时候去排练节目。最后,我所能知道的是敌不寡众现实依旧是现实。这是我对不起你们的,若不是我执意坚持没有路的方向,我们也不会因此而失落。
你还记不记得有天计算机课我跑去上网?那时我们的“Dangerous”进行得如火如荼。我逃掉一节课去找背景音乐。后来班主任突然查人数,你疯了似的到处找我。当我听到别人用“疯了”这个词形容你当时的状态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你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被多少女生孤立,不是我有多优秀,是你的光芒将我照得神采熠熠。插足也好,第三者也罢,或是如她们所说,抢走了园子最爱的你,可是只要你在,那纷纷扰扰的闲言碎语又算什么呢?
你还记不记得有次我生病,你扯着嗓子吼着让我回家?一直觉得你对我有偏见,别人都是温柔相劝,就你是很反常的大吵大叫。还记得有次我穿着个裙子,你在我后面拿着小被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你把外套顶在我头上送我回宿舍,你溜冰时怕把我带摔倒而绕过我,你在饭桌上没有菜时把你碗里的菜夹给我,你在我们一起看僵尸的时候把我塞在你的身后。你扯着我室友到处找我,你死活不让我把靠前的座位搬到后面,整个冬天你都把我的杯子装满水。
你看,你看我记性多好,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仍可以想起关于你的全部,关于你那上课发呆,下课睡觉的全部。 只是你一直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不知道我在梦里哭醒过多少回;不知道我吞过多少安眠性的药片;你也始终不曾知道我多想结束在崩溃边缘的生活。
好吧。先生。我承认,我很想你。
认识职大的一个男生,他写诗时从来不要求押韵,他说他喜欢自由,不喜欢受约束。那时一直以为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说你写作文不喜欢开头空两格,问句不喜欢用问号。只是他始终成不了你,他没有桀骜的不顺,也没有你转身时的落寞。
他们说三年一个轮回。可我始终没有遇见另一个你的出现。我想若不是你那刻骨的温柔未带走,我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吧,至少我不会害怕,至少我不会逃避。
我仍记得你夹在我英语书里46页的纸条上写着“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从我身边经过时假装不认识,你让班上的男生都不要和我说话,你和她们大笑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你微微扬起的嘴角带来了所有的荒凉。那时的我们多年轻啊,拉黑,孤立,谩骂,你看,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到现在我仍是很敬佩你的能力,可以让我的生活如此艰难。那时还是年轻气傲,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还得请你原谅。
很多年后,我会和很多人说起你,是你教会了我付出,教会了我如何去爱。
有位语文专业的学长一直在研究如何使文章的结尾写得令人回味无穷。可我学不会,到现在仍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停笔。
我仍明白着旧时光是美人,你不是我的过客,是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