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揭开了我尘封的记忆?黑夜里,昏黄的灯光下苍白的雪花在我眼前片仿飘过。
进入冬季,清冷的天空开始涌现出一滴滴早已干涸冰冷的泪。我在迷人的痛苦中,陷入了梦的最远方。
下午的时候,我被老师从空气浑浊的教室叫到教辅室,进行了一次"心贴心的谈话。脑海中充斥着无力的苍白,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失忆,尽管我知道那并不可能。只是在走出教辅室那一刹那,我所能记起的过去30分钟内我曾说过的话,只有临走前的那一句:谢谢老师。
我相信老师曾很认真地分析过我的"问题",就像我相信我在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话。
余恩泽,你说你每天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总是那么不自然呢?我看你是不是只有回到家的时候,你才是最快乐的时候呀!我已经记不起老师是在何时对我的这句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一次谈话。模糊的记忆仿佛一副副斑驳破碎的画面,横亘在我挥之不去的难过之中。只是那张充满得意带着胜利的微笑的那张面孔,让我永远无法忘记。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心中缠绕着莫名其妙恍惚的记忆,从而导致内心一阵莫名的忧伤。诡异的笑容仿佛导火索一般将我全部身心引爆。任时光流逝,分秒间带走太多太多我曾发誓不忘的珍贵事情,最后却只遗留下那些扭曲得变形之后再扭曲的灰色画面。我一次次告诉自己,其实老师的笑容中充满了善意,可心是每一次我的心都会疼上好久。
小Z说苷馐怯捎谟腥饲址噶四愕哪谛摹6我根本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我的内心。我喜欢我的家,喜欢坐在自己熟悉的椅子上,然后让白天的光芒在我的指间消散。在一个又一个寂静的夜晚,享受着只属于我的孤独。
而现在我终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因为老师是这样说的。
它可真是一个大错误!
放学后,打电话给小Z向他抱怨着今天上午又被老师批评了一顿。他在电话那一边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我所说的一切。终于,我对他说,我相信我仍旧如从前一样开朗,只是现在我希望孤独。他终于也开始说话了,其间夹杂着不屑的笑声,那你随便找座山进去住好了。他说完这句话,我沉默了好久。弄得他在那边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一遍又一遍说着毫无伦次的句子。听着电话那边焦急的声音,我笑了,对着话筒轻轻地说芪颐皇拢只不过想起了老师让我改正的三件事。
一.你不愿与同桌一起讨论问题。
二.你不愿与前后座同学讨论问题。
三.你不愿与周围的同学讨论问题。
小Z在那一边也同样笑了,那我期待你的进步啊。
我说,好啊。
面对光明,有人不合时宜地选择了黑暗。就像现在的我,面对课桌上堆满的高中课本,不合时宜的选择了沉睡。每天游走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总会在书页上看到一条条在我意识朦胧时划出的弯区的,颜色深浅不一的线条。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是否隐没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时间的钟摆轻轻地摆动着,在那些寂静的夜晚。梦想总是美好的,我开始习惯性的发呆。惨白的灯光下,我的双眼中映照着空荡荡的桌面,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还是在想自己在想些什么……
茫然的目光中,我无法得知时间是任何阒然地滑过我的身体。秒针沙沙的转动着,仿佛一瞬间分针与时针便聚在一起。那一刻,我开始感到生命的悲壮,一种茕茕华丽的美。
老师说,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同学。
而时间仍在四处流动着,述说着它得故事:将瞬间变为永恒,把茫然引向真知。聪明的孩子手握水晶永远不会相信时间。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四面袭来黑色的风,剌在血色的眼眸中,从而流下一滴滴鲜红的泪。我无力趴在地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我相信。永恒的梦终将醒来,真理的殿堂永远充满了未知。
小Z曾说艿厍蚴窃驳模世界是无限循环的。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你的绝对,就是他人的不公平。
我花了好久去理解小Z说的话,最后得出结论:我是孤独的。但由于事情永远不是绝对的,所以我不孤独。
所以我可以坦然地走向那片充满暴风的黑色街道,不需要等待有风停的那一天。因为我只相信我自己,只相信那些永远守候在我身边的朋友。
"下雪了",惨淡的声音苍白地从我口中传出。听得我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绞痛。两年前的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雪花飞舞中奔跑,等到跑累了,就随意地倒在雪地上。然后回头数着自己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对着旁边的小Z和KID说,这就是我们青春的印迹。再然后,准备躲避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雪球。
我可以清楚地记得,KID是如何将一个雪团塞入我的衣领,刺骨的寒冷瞬间从我的后背传遍了我的全身。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KID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那瀌瀌的粹白世界。
于是我开始变得"愤怒",在那个雪花纷飞却无一丝浪漫的天地里,我紧紧地握着小Z的手,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和KID决斗,我和他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倒下。你就在一旁好好地见证奇迹吧!说完,我帅气地摆了摆手,然后大步朝远方走去。白茫茫朣朦的背景下,一个孤独的身影渐行渐远……
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仿佛在印证我的话一样。第二天,我便由于发高烧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朋友们来看我的时候。我看着KID嘴角上扬带着浅浅坏笑的面孔以及小Z那瞪大的双眼,无力地瞪着他们,他们关切的目光让我难以直视。
但是现在的我,却得不到过一丝关注的目光。连续高烧了两天,上课时我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下课时我不知道同学们都在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老师不愿理我这个"坏学生",同学不愿与我这个没有存在感的人接触。更何况老师曾说过,优等生永远不要与劣等生接触。
所以我在大家都在认真听讲的时候,安静地望着窗外,遥望着那一片片曾经的美好回忆,用残破的喉咙重复着早已肢离破碎的"下雪了"。
那天放学以后,我回到家,趴在写字台上,想要哭却哭不出一滴泪水。漆黑的屋子里弥漫着寂然的空气,我想知道有没人和我一样,在生命的悲壮中无法自拔。而上天注定要在我难过的时候落井下石,静谧却凄厉的整点报时声在我耳边炸响,我知道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我必须睡觉了。躺在冰冷的床上,我看到粹白的雪漆黑的身影在窗帘上不断跳动着。难道说它和我一样寂寞,这可是一个可以深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