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进未知的征途,洒下了青春,走向了希望。
穆明上完小学就停学了,不是说九年义务教育吗,上初中又不要你钱。穆明通知我,不
想上就不上呗。我知道穆明家里的状况,父亲是个赌徒,总想发一笔横财,可是幸运之神并不照顾他,相反,还欠下了一屁股债。日子久了,穆明的母亲可受不了了,于是丢下穆明走了。走就走了呗,走到那幸福的此岸总比留下要好。穆明通知我。
村民都很同情穆明,经常说,这孩子真不幸,他爸就是不出息。后来就不同情了,换成了,这孩子还真是他爸生的,一个样。
自从穆明不读书后,天天就像是混日子,见到一些破铜烂铁就拿来卖钱,还经常摘他人果园的水果吃。我通知他,这是不行的。他说,滚你的,关你什么事。
每天放学回家,我总是看到穆明独自一人坐在家门前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支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一支烟,眼神空泛地望着前方,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蹦来蹦去。
穆明的父亲被他人追债,经常好几天都不回家。追债的人上门来,见到穆明就说,你的赌鬼爸呢。穆明眼都不看一下,哦,他啊,早死掉了。于是追债的人也很没趣地走了。
有一天,我看到穆明推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回家,我很猎奇,便去问他从哪里弄来的。他说,是用这些天给他人打零工赚来的钱买的,要不我载你兜几圈,很爽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穆明眼睛发着光,我不想拒绝他,即使我确实有那么点惧怕。于是我容许。一声轰鸣,我紧紧抓住后座,但还是猛地向后大幅度倾斜,车子飞快地弹了出去,风呼呼地灌进我的喉咙,差点让我窒息。不一会儿,车子便停了。我说,怎样了。穆明左摸摸右弄弄,一拍脑袋,回头跟我说,不好意思,兄弟,我遗忘加油了,下次再带你去爽。
后来,我经常看到穆明神采奕奕地开着他的车子兜来兜去。旁边的村民看到都小声地说,真是个流氓,车子不知是从哪里偷来的。我听不惯,便去说,车子是他打工赚来的。村民瞥了我一眼,你当我是白痴,谁信呢。
穆明是流氓?我不置信。我听说流氓都喜欢染头发,什么红的,绿的,黄的。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穆明,你为什么不染头发。他很不屑,染头发?我是个中国人,黑头发多好,谁他妈的装外星人呢。
有时,穆明会跟我讲他那些幽默的阅历。比如哪个哪个笨蛋当着老板的面偷懒,被老板拿扫把给拍了;哪个哪个女孩很美丽啦,有很多人去追她,穆明自己却觉得不怎样个样;还说他经常跟交警捉迷藏,把交警耍得团团转。。。。。。他说起这些总是很开心,笑起来总是很美观,我也很开心,陪着他一同笑。可是我发现,他笑的时分,眼里总带着点忧伤,一种说不出的忧伤,像是落日的余晖透过树林悄然地洒上去。
我不了解穆明的生活,我们年岁相仿,正值这个美妙的青春年华,可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却是如此不同。我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需求父母的照顾,每天为了应付教员布置的作业而怨天尤人,而穆明的生活正如他专注地望着的那个未知的远方。
在我读初三时,穆明向我道别来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穆明端着一杯如火如荼的茶,跟我说,他要分开这个中央,到更远的大城市去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事业。当我提起他的父亲时,他缄默了好一会儿,再喝了半杯茶。他说他恨他的父亲,假设哪天他父亲死了,希望我帮助叫人来把他父亲葬了。穆明说他终有一天会回来探望我这个哥们的,到时分一定是开着宝马回来。我说,好,我等着你的宝马带我去兜风。
穆明放下杯子,背下行囊,转身分开。我透过茶的缕缕水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我不了解理想有多严酷,严酷到沦为一个不是流氓的流氓。青春如一缕朝阳,蓬蓬勃发,正如穆明眼中不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