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之贱
当看到银行帐户里多了个千位时,我顿感欣喜,就连春困也持久性的消逝。退学央求书交上去一个多星期了,到明天,一切大红印章都填画到位,终于办妥了。走在路上,初春的太阳有点晒人,看到近旁枯柳收回米粒大小的绿苞,突然觉得冬天过了好长时间,但内心又安静的无可救药——不就是春天又来了。
就在前几天,妈突然打来电话说:
“你教员给我打电话,说商量一下能不能休学。”
我有点慌,之前都和妈商量好的,并且在我把她的电话给教员之前,就叮嘱一番“千万不要听教员的,要坚决立场,防止和教员打耐久战”。我和教员交锋后,愈加确信教员是懂心思学的,尤其擅长和先生及家长打心思战。我生怕妈被教员说动了,不料真个···
“妈呀,不能节外生枝,要坚决立场,只需你赞同就行,不然办起来费事了。”我有点急。
妈也无法的说:“我也只能尽到这些责任,劝归劝,决议权还在你。”
挂了电话,心中颇为忧伤。大学才上一个学期,我就下定决计退学。家中我最小,父母希冀最大,就说上个大学,不论好坏,不说专业,只需想上、能上,他们都鼎力支持。而我,总是让绝望不时发作。上学期基本没上过课,量化正数,通报一次,还被辅导员问过:“你要知道每节课交了多少学费”。甚至,还要被划入‘效果先生’?如此没有尊严!大约高三我还是‘勤劳之星’之首。我何尝不知是花了巨额学费?何尝不知要担任任?我没変,只是希望更好。无法专业不投,志趣不合,只能以这种方式学习。更无法,学校课满为患,管理方式又过于死板,不能容忍旷课自修。
关于退学缘由,虽说是对学校不满,但我只能对教员说----不适宜。
“专业不适宜?你想学什么专业可以给你换。”
听到教员的话我惊惶了,退学居然有新发现:原来专业这么容易互换!真是撑死胆小的,饿死害怕的。
早知道···
不过如今···
“专业只是一方面。”我轻声说。
教员劝说一番有效后,不耐烦了:
“要退学,现在就不要来上学嘛,干嘛要来?费事!”
这话听来有点逆耳。
然后到教务处签字,一个老指导叹:
“你们如今的先生退学真随意,现在高考有啥用。”
是啊,我也感想,高中三年,傻学三年,听说是赔上了‘半条命’,图啥?如今剩下的半条命只被人冷嘲。想起那时,我们重点只谈学校,不谈专业,专业跟着学校走。似乎上大学就为个文凭,其实也就是个文凭的事,要不然为何那么多人讲‘混’呢。
虽然退学了,但作为半个大先生,回头看看,对高中的妥协史不敢恭维——其实没有必要。但那时谁又不沉溺其中,为自己编织美梦?不是梦有没有完成的效果,而是它自身就是一个往常的梦,只是你把它美化了。有时觉得命贱,也许是我们至终在追求卑贱的被美化的东西。原本,出卖智识换取荣誉,出卖才干换取职位,出卖努力换取财物即可,偏偏人要出卖智识加上点诈骗,出卖才干加上点阴谋,出卖努力加上点良知。为了高考,人人都出卖了努力又加上了点纯真的理想。后来呢?似乎人活了多半辈子,回头一看,想要的失掉了,却觉得不值了。等价对换变为以贵谋贱,于是觉得命贱。
临走时,宿舍阿姨旁若无人道:“才上一个学期”。其实我也不急着退学,就是听说退学还退费,觉得这世道是越变越好了,我想这钱不能再这样糜费了。听说名人都是退学的,我想了想,觉得我一定不是,明摆着:比尔盖茨退学是为了微软,乔布斯是为了苹果,扎克伯格为了脸谱,而我呢?就为2000块钱加上点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