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不时地放下，但最遗憾的是我们来不及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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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e悄然地哼唱，“有生之年，冤家路窄，终不能幸免”。窗外小孩子恼怒的愉快声响，透过纱帘明晰可辨。嚼着橙黄色的红薯干，稍带腻人的甜抚慰着被冬天麻木的味蕾渐渐清醒过去。15：43，这一分钟里我写下这些文字。看到这里，你也许会以为我是个文艺青年，那倒也在道理之中。不过，我心底里以为自己是半个愤青，之所以说是半个，也许是和文艺对半，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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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伊始，我又中了头彩，失掉了那位朗诵起诗歌来感情丰厚得不得了的女教员的不待见。事出有因，小高考在即，大家都如火如荼的温习小四门。语数外恐怕也被暂时放置一边，政治书上说，要抓住主要矛盾。就是那个阳光不怎样绚烂的清晨，迷蒙蒙的云朵似乎在埋下故事的伏笔。她又来教室了，离早读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分。她站在讲台上，拿出那副孔老夫子谆谆教诲学子的姿态，用大无畏的捍卫社会主义的战士们小气激昂宣扬马克思主义的口吻，带着一众二三流女星虚伪的不得了的堆在脸上的笑。我是知道的，她又要末尾她的长篇演讲。假设我有耳塞，一定会毫不犹疑的堵上耳朵。既然没有，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旁若无人的继续对生物模拟试题答案，我的座位就在讲台边。果不其然，一道毒辣辣的目光向我射来。我只是浅笑着颔首低眉，向她一瞟，继而看了看挂在教室前面的高考公用卫星授时，号称误差仅在0.0000001秒的石英钟，表示她尚且未到语文早读时间。外表上我完胜。可是，在这实力悬殊的对比之间，究竟是谁胜了呢。

就譬如，就在我淋漓尽致展现我的直板后，在不经意间不知道哪儿冒犯了她老人家后。曾经颇受她重视的我顿时被打入冷宫，大小作文赛事一概不再推选我参赛。也许，是我黔驴技穷了吧。虚荣如我，又怎能甘愿少展露摇头角呢。但，时机失掉了可以重来，人格丢了又要到哪里去找回。我又岂是那种为了多得点益处，就阿谀阿谀，恨不得把人家当亲爹亲娘看待的“人才”。所以，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想来也是颇带有点自豪意味的，那么多年来，我还是最后的那个我，直来直去不会耍心机，从不对厌恶的人装作热心。最少，我还保管有最健全的人格，不至于为了些什么就丢弃自己的坚持。如若岁月是盾，终将我磨平，那我只能以这种不向虚伪抬头的姿态，挺直了腰杆，继续前行，直到步履维艰。哪怕，暮色四合，左右逢源，狼烟四起。


3

我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如今的自己回首从前的自己，会觉得以前的那团体怎样那么矫情，那么傻X。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两天翻看以前的日记微博之类的，就忍不住跳起来跑到过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你丫的矫情个什么劲，没死就好好的活着，没事折腾个什么劲啊。那个年岁，似乎有点什么事情，不论是开心还是忧伤都呼天抢地，夸张矫情的不得了。大约，事先以为刻骨铭心的悲喜随着纠缠的发丝不时生长，终于在不经意的一天，一刀剪断，全然忘却。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在不时的相遇，分别，痛苦，快乐之间，光阴暗自流去，不着痕迹。我是天分喜欢独处的人，却又会时常感到孤寂，盼望能有人分担我的悲喜。由此，发生窘迫。也不是不会疯闹，有时兴起会对死党发起嗲，说这些矫情得要死的话，看着她一边做呕吐状，一边拨拨刘海自得洋洋地说，本大爷就是要恶心死你。

我向来是这样，对喜欢的人毫无保管，对不喜欢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爱憎清楚，绝不做作。忧伤或许开心时，都会用大把大把的食物填满胃，似乎只需胃满满的了，脑子里就不会空虚了。所幸我天生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不然可真费事了。女人都是挺在意自己外表的吗，我也算半个女人吧。向来不喜欢拖欠他人的东西，尤其是人情。但是我听说，假设要想一团体永远记住你，那就去借他的钱，并且，永远不还。对此，我无可置疑，但是却有试试的心态。狡黠如我，怎样甘愿就这么被你在岁月的洪荒里随便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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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正传》里，旭仔淡淡的对转身佯装离去的舞女说，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还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喜欢哪一个。这个场景，这句话我不时记得。由于，太真实了，以致于让人哑口无言。我们总是高估了自己的忠实度，却经常在不经意间违犯了自己的初衷。就像《花招年华》里，周慕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自顾自怜地说，很多事情就在不知不觉中来了。无需过多责怪，人本就是朝秦暮楚的物种，难以免陇望蜀，谁又比谁强哪点呢。这时间的千千万万夫妻，又有多少是由于习气了不咸不淡不死不活的生活，背负着家庭的责任和品德标签，才勉强维持住相濡以沫的假象。我不是不置信真爱，只是我还没有见过，我只是质疑自己怎样就会那么巧就是万万千千人之中幸运遇到真爱的那一个。忽而想起一句颇苛刻的话，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而是脸。由于苛刻，所以真实。至于是脸还是情，只能容岁月来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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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不时的告别，但最遗憾的是我们来不及好好告别。七堇年在《断章》里这么写道。那么，我想，这次我应该是不留遗憾了。就在明天，我很正式也很严肃的向你告了别。颇带冤枉意味的话我是淡淡说出的，“我大好一团体，凭什么挤到你的世界里当主角。”我没说出的话还有很多，“我再不想只要你有事的时分才会想起我，我不想空坐在教室里一下午还是等不到你的身影，我也不想再去找你的时分看到你左右逢源的样子，我不想自豪的自己在你身边变得如此低微，我不想知道你多我说过的话同时也对他人说过。我累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忧伤，我也惊讶于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安静，能镇定的说完这些话。包括，省略掉一些听了让人觉得我很冤枉的话。曾经，你对我的好，我都把他们好好贮存在我的心里，把他们变成了满满的希冀。可是，随着光阴突变，一点一点的绝望逐渐占据了原本的希冀，最后，一点不剩。我的数学不好，但我的帐一向算的清楚。你对我的好，我都渐渐还完了。我曾经，不欠你什么了。所以，两清了。绝望这东西于我而言，就像是一块锂电池。充着充着就满了，直到再也充不出来。告别只是一个方式，真正的分手早就拉开了帷幕。一梦两三年，醒来又是一片大好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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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在接上去的岁月里，要隐忍住岁月的苛刻与无情，享用岁月的宽宏与残酷。


高子君

2013.02.25

清晨零点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