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次日,灰蒙蒙的天空终于舍得将它哭丧的脸收了,一阵一阵扑腾,阴云翻腾着三片两片地缩了去。到了晌午,才渐渐摆开阵势,显露了些许的光束。再一眨眼功夫,目光普照,万物清醒。
我盘腿凹进桌前的小转椅里,把自己梦想成瘦骨嶙峋的摸样,窗外的空气里跳躁的光线切入我的视野,生生弄疼了我浮肿的玻璃框子。索性将脖子也缩进衣领里不去理会它。冲一杯速溶咖啡,放一粒方糖,一匙一匙地搅拌,看漩涡里漂浮着的白色泡沫,活像一坨吐出来还没有被分解掉的口水,顿时间被自己恶心到饱。于是,胃便跟心越位撕扯起来。我没有心思去调停近来相似的纷争,渐渐将那颗腐朽的头颅埋进臂弯,那跳动的筋脉浅浅的微弱,嚅嚅地,随同着我的呼吸,也悄然地,安静。
风儿携着一束光悄然从外面探出去,看到这个睡姿奇异的姑娘,不由有些心疼地落到她披散的发梢上,端详她眼角模模糊糊还未干却的泪滴。听她呼吸里还带着一丝丝叹息,眉梢上肆意的哀愁。才二十出头的年岁,多么惋惜。我突然一抖,麻着一条腿晃晃悠悠地朝着那束光歪去。噗通一声,便从转椅上摔了个结实。好吧,偶然被自己着顾影自怜的梦吓醒,只怪我的寂寞众多。
最近我的心似乎只愿接见酸奶喝苹果的访问,至于不幸的胃,它为了争取更多每日都会和心拧巴在一同。只是大脑真实没有管理才干,每次都只能看着它们在我的五脏六腑纠结。有时分闹到半夜三更,时间一长,乐此不疲了。无法何我的听力犹如千里顺风,左邻右舍的那点儿事,我也真实没有志愿去听,于是,哄着它去听些风轻云淡的歌,却不经意间揉碎了那颗正在争持中的心,就这样,夜夜无眠。
最近的我上楼梯的时分悄然地迈步,再也不跺着脚哼着曲,惧怕不知几楼突然翻开房门探出的幽怨的带着血丝的眼睛;最近的我下班路上低着头默默地赶路,再也不昂着头挺着胸,惧怕在络绎不绝的人群里撞到另外一股如我般迷茫空泛的眼神;最近的我洗澡之后乖乖修剪指甲,再也不让它肆意疯长,惧怕那一截新的白色的骨头光秃秃地提示我岁月的匆匆。
抿一口滋味很逊的凉咖啡,瞄一眼手表的指针,大脑它弱弱地在发梢里提示着,该接着下班了。揉一揉惺忪的双眼,跛着发麻的脚跟,将我梦里的殇随着手中的咖啡,一同倒进万能回收的马桶。我小心翼翼地拖回椅子放下杯,生怕吵醒了,那角落里真正的我。